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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

然而出乎陶云蔚等人意料的是,陶从瑞、陶伯璋父子两个还不到中午就打道回了府,算上这一来一往路上的时间,两人在陆家估计也就只逗留了一盏茶的工夫。陶从瑞看起来似乎兴奋未褪,见着孩子们便说起了今日见闻:“……那陆氏庄园竟是辟地数十里而成,依山傍水,其间景色宛若世外桃源,当真美不胜收。”言语间还颇有些感叹,“真不愧是膏粱贵门啊,虽是移根而来,但这番经营恐怕比起在北边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说的,好像他曾见过陆家在北方时是什么样的。

陶云蔚也不戳穿他,只笑着附和了两句,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阿爹今日可见到陆宗主了?”

“啊,”陶从瑞仿佛这才从被震撼到的余味中回过神来,说道,“今日陆宗主不在,没有见到人。”

陶云蔚已经有了预料,闻言并不诧异,只关心道:“那陆家是谁接的帖子来迎客?”

旁边的陶伯璋说道:“是他们四管家来迎的客,让人奉了茶,接下拜帖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咱们家的情况。还说近来他家宗主事务有些繁忙,待空闲下来会再请马老爷和阿爹过去会面。”

陶爹在旁边点了点头:“那四管家十分有礼的一个人,言笑得宜。”

陶云蔚听了,转头朝她阿兄看去,恰正撞上对方欲言又止的目光。

等一家人吃过午饭,陶爹自去了房中小憩,兄妹两个才私下说起了话。

“我看阿兄先前说起去陆家拜访的事时眼中略有担虑之色,”陶云蔚直截了当地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陶伯璋沉吟道:“绵绵,恐怕我们将这件事想得有些简单了。”

“我今日随父亲去陆家,连他们的正厅都不曾入过,那间待客的屋子陈设虽好,但一个四管家便能坐在主位上,也就是阿爹这样没有落差的才感觉不到异样,相较之下马家老爷的神色却是复杂多了,尴尬三分,愕然三分,更添小心四分。”

他苦笑了笑,说道:“你那张拜帖,我看可能也就只到那位四管家的手里了。”

他们陶家就算是在以前,也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家,令人瞠目的阔气只是其次,最主要是这样层层严进的门户,光是一个四管家就能在接帖迎客这一步上替主家省去不知多少麻烦。

特别是据陶伯璋所言,他看见马老爷本想送些酒钱给对方,但这位四管家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这才是最令陶氏兄妹担虑的,这意味着拦住他们的不是底下人的私心,而是这座膏粱盛门的严明有序和高不可攀。

这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这么看来,那四管家说陆宗主会再请阿爹他们过去也极可能只是顺嘴说的客套话。”陶云蔚眉头微蹙,“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再过几日若陆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我便去与马家大娘子商量商量,正好浴佛节也快到了,我们索性便借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陆宗主的夫人,女眷间行事也好有余地,我先探探陆家的意思再说。”

陶伯璋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倘陆家不愿趟这个浑水,我们也好早早另想办法。”

于是随后兄妹两个便默契地将事情瞒了下来,一派从容镇定的模样等了几天消息,到了第五天上头,陶云蔚只对家里人道是自己要去打听下南朝过浴佛节的传统,随后便独自乘车出了门。

待到了马家与马老爷之妻王大娘子见到面,陶云蔚将来意一说,对方似颇为意外地先是一顿,随后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大娘考虑得极是,我们跟着陆夫人做事,总是不会有错的。”言罢眉目间又略透出些难色来,“只是……前两日家中郎君才去投了帖,咱们这就又跟着上门拜访,难免显得有些过于急躁,若让外人瞧见,只怕会说我们两家有失士族修养。”

“……”陶云蔚不料她会如此想,硬是生生被这句话给哽了一下,才暗暗平复着心中波动,仍从容地说道,“大娘子说得有道理,云蔚也只是担心我们两家初来乍到,浴佛节又是忽略不得的大日子,万一头回便在南朝这些士族面前露了怯失了礼,那便不太好了。”

王大娘子含笑听她说完,微微颔首道:“你向来是心细的。我看不如这样,这事你也不必操心了,这些高门士族在外头做的排场总不会默默无闻,回头我让人去打听好了便给你知会一声,你们家也就知道该如何准备了。”

话说到底也是不想去陆园登门的意思。

陶云蔚虽听得出对方的婉拒之意,只是话说到这种程度她也不好再勉强,只得笑笑道谢应了,临走前原本打算再去马老安人那里打个招呼,谁知王大娘子却道老安人这两天当真应了些水土不服的症状,用了药又有些嗜睡,所以并不怎么见人。

陶云蔚直觉有些异样,便也没有再多作停留,返回了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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