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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浴


所以,她就爬了太子的床。

不过,闻瑶在姬玉床上并没有化成人形,而是化成一朵牡丹花睡在他枕头另一边,与他隔了三尺远。

花妖隔了那么远,想的并不是男女大防,而是单纯怕姬玉把她压瘪了。

时隔多月,牡丹精难得能睡在床上,舒服得花妖一躺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她一连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晃动身上翠绿的花叶。

姬玉在梦中似乎一整夜都能隐隐闻到牡丹花的香气,可翌日等他一醒来,姬玉才恍惚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牡丹盛发的季节。

他养的牡丹,花儿早就落了。

虞姑见他一醒来就失神不动许久,便问:“殿下是梦魇了,还没清醒过来?”

姬玉摇头,“不是,孤昨夜似乎闻了一整夜的牡丹花香。”

虞姑:“殿下喜爱牡丹,奴便让人在汤池准备了牡丹香荑,殿下昨夜梦到牡丹不足为奇,人在梦里,有时候嗅觉、味觉、听觉全都真实得很,跟真的一样。”

姬玉:“可是孤确定,那味道与香荑的味道不同。”

闻瑶惊讶,晚上她睡得太熟,便忘了收敛自己的香气,这姬玉的鼻子怎么那么灵啊!

属狗吗?

虞姑笑道:“殿中牡丹并未盛开,殿下应是入梦太深的缘故。”

姬玉蹙眉,自己也跟着怀疑起来,“是吗?”

虞姑说:“殿下别想太多,怀良从卫国请到一个医师,擅长治人眼疾,待会儿您要传召他么?”

姬玉不愿做一辈子的盲人,当然颔首道:“传。”

褚文良是在姬玉用完早膳后,才到启华宫的。他是卫国人,不会官话。他说的话,姬玉又听不懂,虞姑只好寻了宫中会说卫语的宫婢做中间人代话。

他给姬玉定下的主治医法是针灸,并辅以药浴,以前不是没有医师尝试过这种法子,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可他毕竟是怀良从卫国请来的国手,千里迢迢被人给请到洛邑,不让他试上一试,姬玉怎会甘心。

他低声道:“便让褚先生试试。”

虞姑点头,但在看到褚文良拿出的银针竟比人的手掌还长,一颗心彻底悬了起来,她紧张道:“这针怎那么长,我真怕先生一不小心就插人头里。”

闻瑶也吓一跳,老头的针都快有筷子长了,他确定自己没有拿错针

褚文良:“老夫做事,还请姑姑放心。”

……

但一连三天,褚文良给姬玉施针结束后,他仍未复明,反倒病了。

姬玉失明后本就体弱,如今一生病,面容更加雪白,像是只枯败的白荷,无论浇灌多少水,都是恹恹的。

虞姑气得让人将褚文良赶出周宫,怀良心里也不好受,人是他请来的,医师没给太子将眼睛给治好,反倒将太子给弄病了,弄得他脸都没了,为了戴罪立功,日夜守在太子床前照顾。

白天还好,姬玉晚上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一直在他房里守着。

闻瑶同样也受不了,怀良夜里一动不动地守在姬玉床前,这太让妖惊悚了。

见姬玉将他遣出去后,牡丹妖松了一口气。

花妖不像凡人一入梦,大多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她们往往睡上两个时辰就会醒一次,时刻保持警觉。

夜里,闻瑶睡醒后,半睁着眼睛见姬玉额上盖着的湿热帕巾滑到他鼻尖,伸手就将它重新往前一提。

姬玉:“???”

他刚从梦中惊醒,还未睁开眼睛,就觉得额上的湿巾掉下来捂着他鼻子难受,姬玉本来想把它给拎上去,可还没等他动手,湿毛巾就“自动”往上滑了。

这也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