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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醉

    这年头是个男人都爱跟她谈良心,可到底什么是良心呢?如果秦远修真有良心,也不会背着老婆跟青梅竹马沉沦在异国他乡。男人么,除了皮面和身价,还有什么不同?

    容颜将热腾腾的奶茶递给她,勾回她魂魄,歪着脑袋问:“既然回来了什么打算?脸也无恙了,要回家过年么?”

    段安弦捧着杯子打转转:“还没想好,这边的事还没了断呢,哪有什么心情回家。”

    容颜狐疑:“这边有什么事啊?”

    段安弦沉沉叹气:“哼,那个男的要跟我分手,拿我当什么,玩完了说踹开就踹开的。”

    容颜看着她一阵静默,生冷至无话可说。初时的段安弦什么样?就像一只脖颈高昂的白天鹅,一路走来鲜花弥漫,段氏情人节哪一个是落寞且没人陪的?以为喝彩和倾慕会一直延伸至尽头的,她有本事有手段,人也机灵,什么样的生活是她不敢企及的。却不想一步涉了水,就这样不知归途般,现在的段安弦分明就是在糟践自己。那些男人到底多可耻她不是不了然,况且还总要牵系一个无辜的女人或家庭。像上次被抓个正着就发了疯似的打一架还是好的,只怕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要被她间接害惨。容颜时常想跟她说一句话,真心实意的说:“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又不让那些女人好过呢。”每每话到嘴边又会志短,像一面镜子突然无厘头的转了方向,反射到自己身上,形神一刻明亮到无所遁形,好似那些蓬头垢面的幽怨妇人都成了她的雏形,心里一阵惊心动魄,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失了男人的女人是自己没本事,如何愿得了别人?!

    段安弦看她长久安静,停下抿压的动作,关心问:“怎么了小颜?哪里不舒服么?”

    容颜举起杯子来挡,咚咚灌下一口,安抚下涌动的情绪抬头:“没事,生理期快到了,你知道的,前几天总不让我安生。”蹙眉作苦难状,又接着说:“如果那个男人真要跟你划清关系那就清了吧,在一起有什么好,除了金钱他还能给你什么,连最基本的安全都给不了。这一次总该长点儿心眼的,一个城市难免会遇上,只怕那个女人不会让你好过。”

    段安弦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唇角淡淡的勾出一个讽刺弧度。再抬眸,光色了然:“小颜,我什么都懂,可是一步跨出了,回头竟然这样难。我也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人,这些我都记得呢。不用太担心,我有数。”

    平日这些话题大家都不会敞开心思谈,有意避忌还来不及。毕竟说出来就会沉重,不论听的还是说的。就像这世上也不是每一样东西都适合见光的,有些关系不捅破那层隔阳的纸,还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存系着。一但明朗了,只怕连这样卑微的土壤都会风化无存。

    段安弦常说她们跟金主的关系就是如此,注定偷偷摸摸的事,拿到明面上反倒连这样尴尬的平静都没有了,非撕打得四分五裂,何必呢。莫不如大家心知肚名的忍着疼,说不定哪一日湿气阴重到自己都忍无可忍,许还会有见光的一日。

    两人默在客厅里不说话,下人上来水果盘,又问容颜晚餐想吃什么。

    容颜回答前下意识向窗外看,眼见阳光璀璨的窗面上布了层暗色,才发现跟段安弦两人消沉了这么久。手里捧着的奶茶杯子早已凉透,将十指本就浅薄的暖意都吸了去。放下杯子,想了想:“晚餐不在家吃了。”

    段安弦笑了下,表现出一脸羡慕:“瞧你现在的生活,真是吃穿都有人送到跟上了。哎,不是说婚姻是坟墓么,这是哪个倒霉的瞎掰呢,自己被荼毒了,就散播这种让所有人望而生畏的谣言,忒坑爹了吧。我看你现在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