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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那些年的秦远修(5)

    终于等到那一天,他的惊恐和懦弱没人懂得。娶了容颜,一个人再平常不过的如愿以偿,秦远修却不能安然体会。

    他再怎么折腾颓废,都是情理之中。老天不该这样,看似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实则变本加厉,幸福不仅一分没有,源源不绝的,都是常人不及的痛苦。

    “是啊,早在你上学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他跟我说,你站在台上唱歌时,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那场募捐义演,他就已经深爱你了。那些照片都是他一张一张累积下来的,你当年在校园的时候,可曾注意过有个男人这么喜欢过你?”

    容颜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呢?天下没哪个女人比她更笨,与她相关的事,从来都像最后一个知道。闵安月说老天对不住秦远修,可是,又何曾善待过她呢。

    她沉着脸,何时把闵安月的那杯茶攥在手中,喝了又喝。

    闵安月知道她听在心里,而且有所感触,便不信,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夫妻,会没点儿感情?

    “他的病治不好,你也走了,似乎一切他想要的,总也得不到,对他那么一个男人,是否太残忍了些?他说他活不下去了,我相信。那天,他的房子着火,我远远看着,眼泪夺眶而出。第一时间恨起自己来,他只是情深,有什么错,我跟他一起长大,又比他大那么一些,为什么非跟他津津计较?”闵安月声音颤抖得厉害,相握的两个指掌发青发白:“容颜,你知道么,我害怕得要死。我怕他被大火烧死了,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原谅他,呜呜……就算当年他和宋瑞联合起来把我欺负哭的时候,就算恨极,也没想过他有一天要早死。我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他酒醉还晕厥在床上一无所知。那一刻太让我害怕,到现在我也不敢问他,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容颜走了,你也不想活了?……”

    她费力的将他拖出来,他吹到了风,转醒后看到我,还错乱了时空只肯叫容颜的名字,坐起身轻柔的帮她擦脸上的灰尘,唇角是看惯的似笑非笑,他说:“小颜,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她觉得,不是容颜不让他省心,是他永远不放心。就算有一天她长成全世界最让人省心的人,他还是放不下。那一刻她心软到极至,那是她的弟弟,他爱的女人不疼他,她怎么可以不管他?闵安月再冲回去拿那本相册,大火就要吞噬二楼的整个房间,她被掉下的悬木砸倒,动不了。大火烧上身的时候,闵安月还在想,他们这几人的一生,到底是谁欠了谁的。秦远修反应过来折回去救她,才不至于烧死。当时不觉得疼,就感觉很庆幸,相册抱在怀里,完好无损。秦远修那些年对一个女人的用心良苦,到底是保住了。那只怕是秦远修第一次肯当着她的面掉泪。她知道,那些情感里太多与容颜有关的东西了。

    她和秦远修,注定没有爱情。

    送去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后背已经烧得血肉模糊,需得植皮。这都不要紧,只是她的手毁掉了,去过那么多好医院,还是只能这样了。

    闵安月盯着她的小手指失神,良久,才说:“那时正赶上我们闵家出了问题,眼见就要一败涂地。我爸爸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我只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业界上算个盲点。许是秦远修觉得我吃了苦,才肯回国充当我的未婚夫替帮我把整个闵安撑起来。我问过他,假未婚夫当久了,而你还不回来,他是否就会跟我在一起?呵,他说,会把我永远当成最好的朋友,还说,朋友也是可以赴汤蹈火的。时至今日,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很荣幸。但这两年来,他一直头疼,发作的时候坐立难安。我陪他去医院看过医生,是长期失眠导致的。容颜,你离开的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夜是睡得着的。有一日他跟我说,或许某一天他就疯了。当时是打笑的口吻,只说,他会努力些,在疯掉之前把闵家把我打理好。我听着这些话,真的很心疼。”

    他没有一天不想她,是这世上最要命的情深义重。

    闵安月颤着手攥上她的,夏季的夜晚,却冷若冰霜。一下慑到容颜的骨头,惊怔的蓦然抬眸。闵安月一张脸就在面前,水洗了一般。她说:“容颜,你知道么,远修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想跟你好好过,许多年前他受过一次伤害,无法让你做个完整的女人了,你懂么?”

    容颜大睁着眼,感觉很潮湿,又干涩得生疼生疼。她头脑中有无数盏大灯在交替闪烁,心和眼想要一同闭和。半晌,怔怔的:“我知道,秦郝佳同我说过。”

    这次换闵安月大惊:“你知道?”

    容颜点点头,抽回手。觉得眼皮很沉,想要即刻摔进沙发里什么都不想的好好睡去。

    “闵总,我有点儿困了,你先回去好么。”

    闵安月维持着她的不可思议,又觉得是该给她消化的时间。拿起包准备出门,回过头又说:“你知道青春年少时的秦远修什么样么?也是个爱笑爱闹的阳光少年,只怕没有那么更喜欢折腾的人了。是不幸让他变得凉薄深邃了,其实,他很可怜。容颜,他说,他习惯了每天有你陪着,晚上揽着你的感觉。你走了,他感觉世界一下变空了,连心也是。他不敢睡觉,是怕睁开眼的时候看身侧空空,就连拉开衣柜,看到仅他一人的衣服都会感觉无助。于是他将你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放在衣柜里,搬到哪里都带着,这样会感觉你一直在。那场大火烧去一些,过后他又去添置了你喜欢的牌子和尺码,如今他的衣柜里仍是满满当当。容颜,我觉得,他是想将你放在心里,一辈子的。”

    容颜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厅中的灯很亮,是她喜欢的淡白宝光。这一刻却感觉明亮得过份,整个人都晕眩起来。

    撑着一张颜,像面无表情:“我送你下去吧。”

    闵安月已经说了不用,她还是走到门边开始换鞋,是之前穿的帆布鞋,从来都没有解带的习惯,一下便能穿进去。她不知中了什么邪,两根鞋带都要解开,执拗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原本没有玄机的扣子,到她手里却像难得怎么也解不开。闵安月还等在一边,她就一心低着头拼命的解,拼命的解,一点儿法门都不讲,越解越乱。最后实在着急,急得快要哭出来,连喉咙都疼痛难耐。她几乎带着哭腔说:“你先等一等,我解得很快的。”奈何,这一双手不听使唤,乱成一团后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她到底急得哭出来,一股屁坐到地上,一身孩子气的执意。边抹眼泪边絮絮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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