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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罩不住

    容颜一下愣住,定定的看他良久,容气中唯有静寂,最后问他:“不怕人说你重色轻友么?”

    秦远修掐灭半截烟,就要上来拉她的手:“管他妈的谁怎么说。”

    容颜后退一步,秦远修即将触上来的指掌落了空,孤立无肋的停在当空。蓦然抬头看她,容颜梨窝陷下去,又是一个致命的如花笑嫣,像枯树的花重回枝头,秦远修在一丝熟悉久违的明丽里失神,就听容颜笑出了声:“要是闵安月呢?也会重色轻友?”

    她在别人面前是秦远修的色,然色即是空,空得一片了然。转过来遇到闵安月,她就是秦远修的友,这样一个蹩脚的称呼,连容颜都时常搞不明白角色转换,因此常有些不该有的情绪或感觉。

    觉得不应该,但人不是机器,如何会从一个场景里极速切换到另一场景,连感情都能收放自如呢。

    秦远修心中一寒,修指彻底僵住,不要说容颜躲开了,就算此刻她主动凑上来,只怕他也会将人推开。心中浓浓的都是叹息,他甚至有一种错觉,终有一日自己会被这样明艳如花的容颜杀死,呼风唤雨的秦远修就死在容颜的笑嫣里。这种苍凉将他自己感染得喘不过气来,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灼灼目光缓慢转换后剩下空域,不用谁推搡或驱赶,静静的转身离开。

    容颜立在原处,空寂如海,一点点漫上来,笑痕随之消失不见,某一处开了口子,水汽迷漫双瞳,惩处人的心口不一。知道自己被不该有的情感束缚,越来越不能像最初那样洒脱,整日什么都可视而不见,谁来了谁走了,全不关她的事。心中只单纯的笃定一个想法,有朝一日她容颜也是要走的,一去不复返焉。

    为什么会越来越不快乐?跟秦远修一个房檐下住了这么久,哪一天不轻松自若?没想过心思会有变重的一天,越来越沉,直觉就要带不动了。慢慢蹲下身,一双腿脚发软无力。手臂蓦然被人扣紧,无奈的叹息:“好好的,折腾什么。”

    容颜激动,侧首间一个“秦远修”脱口而出。这欢快欣然的表情只是眨眼一瞬,看清来人后凝住:“宋瑞?”

    宋瑞大了秦远修两岁是造了什么孽,没听他唤过一嗓大哥,还得整日围着他乳臭未干的小媳妇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快沦落成他的警卫兵了,鞍前马后的,真当他宋瑞没脾气是不是?

    “从我这里要号码时就听出他语气不对,就那个臭脾气了,还往心里去不是傻了?”

    容颜被他拖起来,慌忙擦眼泪:“不是他的错……”是她将话题扯偏了,知道他脾气不小,还逞口舌之快激怒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瑞情感淡薄,却被别人的你侬我侬磨砺,唇角一弯,尽是无奈:“正好在这里处理事,怕你们闹别扭,顺便上来看看。”一上来灯影辉煌下哪里还有秦远修的影子,就她一人,周身全是光,柔软发亮的一小团,慢慢颓下去,他想也不想就大步靠过来了。

    容颜脸上发烧,次次麻烦宋瑞十分过意不去,听他电话在身上一直响,只顾着跟她说话不理不睬的,知道他也是忙人,一寸光阴一寸金,耽误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宋瑞,你去忙吧,这边没什么事。”

    电话一直在响,宋瑞俊眉一拧,忽然烦躁。容颜不记得见宋瑞何时发过脾气,没有表情就是最糟糕的情绪。接通电话出声严厉,像下属打来的,被他一句话顶回去:“打什么电话?自己不会看着办。”接着收了线,挑了挑眉问她:“怎么弄?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北北还在里面呢,弦子没醒,我陪她一起等等。”

    宋瑞想了想:“那也行,我问问远修在哪儿呢?”

    秦远修不接电话,他就是有这样的毛病,心里一不痛快就像与全世界为敌。宋瑞打了第二遍就不再打,笑笑:“一准是开快车出去了,接听不便。得,我去找找。”

    夏北北还以为容颜已经跟着秦远修回去了,一开门看到人吓一跳:“怎么又回来了?”向外看了看:“秦少呢?没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