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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咱表哥干嘛的

    夏北北电话接得很快:“哎,小颜,打电话有事?”

    容颜靠在车窗上,冬日的阳照进来,车内又开足了暖风,整个人懒洋洋的:“我正打算去医院看弦子,赌路上了。想问问你回家过年么?”

    夏北北叹气,之前是没打算回的,他们望她衣锦还乡的梦圆不了,怎么有脸回去。意欲趁年假薪水连翻涨的时候再打一份工,挣足了生活费好为下一轮持久战做准备。可是前两天表哥打来电话,催她回去过年,左思右想还是回去,总不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只怕敷衍不了多久她的落破就得穿帮。现在正收拾行李,接着就去买回家的票。原原本本跟容颜报备了下行程,又问:“陪弦子吃中饭吗?你要不急就等等我,我一会儿也去医院。”

    容颜瞳光灰下,由心不想在医院长待,那是她的伤心地,总觉得幸福都赔里了。

    “不然你别过来了,抓紧时间去买票吧,我跟弦子说说。”

    夏北北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

    眼见到医院了,容颜咬着唇,挂掉电话。看了看住院部高耸的大楼,踌躇着不愿上前。思绪与最初重合,容父胃癌晚期,饭都吃不下,只能苦苦挨着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医院是最好的,医生也都是顶级医师,她心知肚名,就算将全世界的知名专家都请来,也免不了那样的结果。容父一病拖得时间不短,按理说心理准备早该做足了。生老病死,谁人幸免得了,她是学医的,对这一点该超出常人的明朗化。容父走时还是疼得全身都麻痹了,秦远修直接拦腰将人抱回去,那一两个月几乎门都不出,事事不跟她争了,看她半死不活的小样子想讲个笑话给她听,一出口又都是冷的。这个男人实在没什么幽默感,但只要他静静的陪着,将她揽在胸口的位置,阳光下感受他规律有力的心跳,便觉得这世界并非万念俱寂,总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伸手拉过她一把,这点意义秦远修或许不懂,在她心中却无比珍重!

    凭心而论,秦远修对她真算仁至义尽,高昂的医疗费哪一时也未含糊过,直至生命终结还体面将人安葬。这也是婚姻走到今天,她没想着离开,一心要维系到秦远修厌倦,说:“容颜,你走吧。”的那一天的原因。

    不管是他玩心太重,还是另有所图,终归是她欠他的,只要他不说散场,她愿意用青春做陪葬。

    如此想来,容父就像一股浪潮,一波一波的涌动,几年来搅动着她的生活哪一时平静过?直至将她推到今天的境遇里,连主权都沦丧了,退无可退,唯剩束手就擒的份。

    司机帮她将东西提上去:“少奶奶,我在楼下等您。”

    容颜将人打发:“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等个朋友,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去。”

    段安弦面朝窗外躺着,背影单薄,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