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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拾七)

    文远往前迈步,与厉北月同站在了栏边,目光也与厉北月一道投入了水中,他道:“没想到今日安华君会来。”

厉北月面上清冷,她道:“肃大人两次救我,是我的贵人。”

“肃指挥使年少有为……闲着无事,大伙儿在比箭,不知安华君有没有兴趣?”

原来是被派来叫她过去玩的,厉北月道:“那就……比比。”

来的大多是将,其中有人定是不服她一个女子坐在如此高位上,比赛场上无大小,他们这是存了心要让她难堪。

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她的骑射很好。

厉北月入了场,挑了一柄好弓,道:“彩头是什么?”

文远道:“排第四的待会儿在酒宴上跳舞助兴。”他也拿了一柄弓。

厉北月道:“各位将军的舞姿,我实在是不怎么期待。”

文远笑着道:“安华君还和小时候一样风趣。”

唱数的人拉长了嗓子,各位将军轮番登场,比到最后,除了厉北月,场上只剩下两人,安护府统帅文远,长治军统帅林寒霖。

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掌了灯。

靶子虽越挪越远,可三人皆箭无虚发,每每都入了红心。

文远先败了下来。

厉北月拉开了弓,道:“林将军箭法如此精湛,神勇无双。”

林寒霖也拉开了弓,道:“厉将军果真女中英豪。”

厉北月道:“不若,换种玩法?”

林寒霖道:“我也正有此意。”

“呂奉先当年辕门射戟止战休戈,传为一段佳话,不若今日我们效仿前人,取一只金戟来,如何?”

昆山玉碎的声音响起,厉北月循声看去,只见那十九岁的少年郎浅浅笑着,淡淡的光晕染在他如玉的面庞上,俊美至极,一身蓝衣,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整齐竖在头顶。

厉北月道:“就依肃大人所言。”

金戟立在一百五十步远的位置。

肃其羽道:“厉将军瞧瞧,这距离是否太近?”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他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一百五十步,已经太远了,他们是没有办法射中的。

院中虽灯火通明,可这灯火终究是不比日光,隔太远,着实是看不清。

厉北月道:“先如此吧……林将军,那我先来。”

箭矢飞出,穿孔而过,厉北月扬起了嘴角。

院中安静一片,众人皆看着她,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肃其羽拍手叫了第一声,“好”之后众人纷纷喝彩。

林寒霖举起了弓,细细瞧着。

肃其羽抬起了手,示意大家安静。

箭矢飞出,擦着金戟飞过,落在了地上,林寒霖转身看向了厉北月,道:“厉将军技高一筹,林某佩服。”

厉北月谦虚道:“运气而已。”

肃其羽道:“诸位,席面都备好了,还请移步正厅。”他到了厉北月的面前,道:“将军请。”

这些人里细数起来,倒确实是厉北月最尊贵,肃其羽如此行事,倒也符合常理。

酒过三巡,歌舞助兴。

厉北月的目光落在了中央抚琴的女子的脸上,此女瞧着眼熟,厉北月很快记起这是之前在醉香楼见过的那位。

那日贾海平给她的银两不算少,按照她那日所说,她也是家世清白的姑娘,怎么沦为了歌妓。当时,还派人盯过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并无异常后,就再没管了。

琴音落,伶人都起身退下。

文远笑着道:“中间的琴师留下……咱们啊,该欣赏某位将军的舞姿了。”

刚才排行第四的是明威将军,羽林军统帅,永煜侯之子燕昭。

永煜侯是元丰帝的亲舅舅,所以众人虽知刚才拍在第四的是燕昭,可都选择性忘记了刚才的彩头,但文远带头起了哄,很快就有人跟着喊了起来。

厉北月的目光落在了燕昭的脸上,只见他眼中有些许恼怒。这也难怪,禁军分四营,分别是羽林军,安护府,长治军和府军,刚才的比赛中,燕昭是四营统领中箭术最差的。

燕昭生着自己的闷气,席间多饮了几杯,此刻脸颊泛着红,他站起了身,道:“来,让我给大家跳一个……小娘子,你好好弹,今儿个,我也让大伙瞧瞧什么叫国色天香。”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莽汉子说自己国色天香,厉北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琴音起,燕昭微微福身,然后提起了衣袖遮住了半边脸,在原地转了一圈,他又是抬脚尖,又是甩袖子,又是下腰,又是摆胯,动作还挺多。

众人实在看不下去,纷纷以袖子掩面。

“燕将军,您这样,我三天都要吃不下去饭了。”

“明威将军,您厉害,我们服了。”

燕昭将双手举过了头顶,在原地又跺着小碎步绕了一个圈,停下后,看向了坐在主位右侧的厉北月,笑着道:“既然大家嫌我丑,不若,请安华君为大家舞一曲。”

厉北月看向了燕昭,脸色虽挂着淡淡的笑,但绝对不是友善的意思。

哄笑的众人慢慢敛了声,看向了这两人。

肃其羽笑着道:“燕将军若还想看歌舞,我即刻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