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妤前世今生笼统活过的几十年里，从未真正喜欢上过任何一个人。

    她在感情方面愚钝，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如果到这个节骨眼上，她还不能明白这种将一个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牵挂的滋味儿是什么，那她两辈子的寿命恐怕也算白活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谁能守着这么一个容姿绝色，尽心尽力善待自己，甚至在危难关头对自己豁出性命相护的男人而不动心呢？

    两人最初相识，华妤是不曾对楚凤卿有过肖想。

    但变化都是潜移默化产生的…

    她的心，也并非不可雕琢的顽石…

    被楚凤卿漆黑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华妤退无可退，放在他腰侧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摆，她的面颊也开始忽红忽白。

    华妤在紧张，不知从何回答他的连番质问：“我…”

    她说不出话来。

    华妤原本最厌恶扭扭捏捏的行径，但没办法，谁叫此刻她面前的人是楚凤卿呢…

    那个只要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将她变得不像自己的楚凤卿…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华妤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这么坐着…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影响到伤口吗？”

    从他方才说完某句话，她就服服帖帖的靠在他怀里一动没动，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楚凤卿瞧出她的挣扎，半晌，竟笑了一下，嗓音发沉：“…算了。”

    华妤的心一紧，她诧异抬头，楚凤卿仍在盯着她，眼眸漆黑像是巨大的漩涡，扯着她的心不停的下坠。

    楚凤卿抬手捻了捻她眼角干掉的泪痕，苍白清俊的面容覆着层不易察觉的黯淡：“这次就算了，先放过你。”

    华妤嘴唇张了张，有些哑然：“…放过我…？”

    喜欢就是喜欢，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的确不该遮遮掩掩。

    可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楚凤卿就闭了闭眼，缓声打断：“不必回答我了，我有些累了，今天先这样吧。”

    他这次受伤，身体损耗相当严重，不是短短两三天时间就能调整过来的，须知他每一次同她句话，其实都是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腰间束缚着的力道就这么松开了，华妤感到心底一空，有些憋闷：“…我方才是在思考答案，但我现在想明白了…”

    楚凤卿侧头避开她的目光：“还是不要说了。”

    华妤抿了抿唇：“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问出来的问题。

    华妤现在有些后悔最开始自己吞吞吐吐，她是不是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

    还是说，楚凤卿是洞察了她的心思，所以现在避之不及？

    她在这个问题上，莫名表现出一股执拗，楚凤卿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反倒是有些无法适从：“睡吧。”

    他嗓音微干，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