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妤一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楚凤卿确信自己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

    华妤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她自己也觉得很有趣，声音轻轻的道：“应该也算是在很久之前了吧，在心里说的。”

    在心里说的？

    楚凤卿眉梢微微一挑，这算是什么敷衍人的说辞？

    “真心的？”他掌心捏了捏她的腰，显然不信。

    如果不是这么一个动作，华妤大概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和楚凤卿维持这个旖旎又暧昧的姿势，竟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她一时尴尬的躲了躲。

    但嘴上却的确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记得第一次她跟楚凤卿一起回去老宅，两个人夜里在庭院里散步，看着伫立在月色下的梅子树，她说她愿意替他摘青梅。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心情，华妤发现，其实她那个时候心里想的“青梅”，就已经不是真的“青梅”，而是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尽自己所能为他摘来他一切想要的东西。

    华妤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刻萌生出如此大胆的想法，但她当时心底其实就是想能一直留在他左右，用她自己的方式，去捍卫他想要的一切。后来她也真的去做了，把楚云凌拉下台，赢得电竞比赛，教训那群吃里扒外的墙头草…

    还有她努力提升学习工作方面的能力，都是为了让自己强大，今后足以为他完成更多…

    当然，这些华妤是不可能告诉楚凤卿的，她可怕再换来他的一句“胡闹”。

    遂想了想干脆放弃了：“反正，我没有半句虚言…信不信看你。”

    楚凤卿好气又好笑，敷衍人还带如此理直气壮的？

    但不管真假与否，有她那一句话，似乎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也没有选择弃他而去，还用多说什么吗？两人聊着聊着，竟像是夫妻之间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不多时困意便席卷两人，楚凤卿今天身体几经周折，实在过于疲乏。

    借着困意，有些平时根本不会讲的话，像是有了醉意似的，徐徐从他口中吐出：“…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华妤没想到他会突然掉转话题，没跟上他的思路，木讷的问道：“什么？”

    “我最讨厌我双腿站不起来，无法在你每次危难时，护你周全…”

    华妤胸口一窒：“没有啊…你做到了…”

    所以他在得知自己站不起来后，狠下心肠赶她走时，眼底才会流露出那样深不见底的神情？

    可若不是他千钧一发时勉强自己撑起身体，她可能连命都没有。

    楚凤卿双眸轻阖，声线也弱了下去，摇头：“我做的不好…”

    一次又一次，他连站起来挡在她身前的能力都没有，拍卖会那天夜里，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痛恨着自己的双腿，站不起来，是那么的没用…

    华妤的心，因为他自责的话语而隐隐轻颤，试图宽慰他：“不是这样的，楚凤卿…”

    然而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男人意识混沌中，捏起她的下巴附了上去，像是诱哄似的轻轻一吻：“不要聊了，睡吧。”

    华妤蹙起眉心，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想传达他，他真的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