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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一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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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云倾瞧着少年高挑孤傲的背影狠狠地淬了下:“神气什么。不就是吃白饭的小崽子。一身晦气。”

    注意到儿子仰头看自己,苏云倾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教导:“我们康宝为人处世要谦逊,戒骄戒躁知道吗?”

    彼时。苏戈跟在池彻身后快走到包厢门口了,盯着池彻的背影,渐渐走了神。

    和苏云倾一样,她也在骂他。小心眼,白眼狼,什么词难听她就挑什么形容他。

    在苏家住了这么多年,说搬出去就搬出去。搬出去后连常回来看看都做不到,不知道爸妈会担心他吗?

    苏戈盯着看松懈挺拔的后背看了会,不自觉脸热起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

    这次没流鼻血。

    那晚他好像是穿了一件衣服,苏戈在门外喊了他一声,得到回应后便急匆匆地推门进去。

    池彻站在床尾,手里拎着裤子,愣怔地歪着头,以为情况太突然,保持着抬腿穿裤子的滑稽动作停顿了两秒。

    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苏戈猛地转身,掩耳盗铃地捂住了眼睛,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池彻方才说的那句“等一下”是真的让她等一下的意思。

    “我我我我……”苏戈觉得方才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俨然忘记自己找他什么事。察觉到背后的沉稳的脚步声,苏戈急躁地跺两下脚,羞红着脸嚷,“你先把衣服穿上!”

    “拿手。”嗓子被冷水浸过似的,短促的两个字让苏戈打了个激灵。

    她被迫移开手,眼睛仍紧紧地闭着。

    紧跟着鼻息间揩拭感让苏戈才舍得睁眼。

    池彻已经穿好了衣裤,绕到自己跟前,两人间距离不足二十公分,正给她擦鼻涕……不是是鼻血。

    苏戈迟钝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尴尬地去躲那手帕……但根本不是手帕,那是一条毛巾,应该是他擦头发用的。

    苏戈仿佛烫手山药似的丢到他身上。

    池彻莫名地看她眼:“你心虚?”

    “你才虚!你哪都虚。”

    少年眉目俊朗,眼底有光,满身少年气。

    发尾的水珠打在苏戈的手背,池彻接下来的笑让少女乱了心神。

    “你又懂了。”

    那天后,池彻便以方便学习为由从大院搬去四中附近的公寓。

    “在想你姑妈说的话?”池彻的说话声将苏戈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她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

    池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仗着身高优势揉了她头发一把。

    他记得小时候苏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细软的长发蹭到他的手臂上,痒痒的麻麻的。他当时就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想看看她的头发是不是跟她的人一样像奶油一样柔软。

    但他刚抬起手,指尖没等碰到那发梢,她脑袋转了下,脸朝向池彻这边趴着。他只好作罢,不舍得把胳膊放回去。

    池彻不太会安慰人:“你考多少分都好,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你还不如别安慰呢,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一直挺开心的,只是有人总惹她不开心。

    苏戈瘪嘴,不情愿地扒拉掉他的手,抱怨:“别按我头,不长了。”

    苏戈觉得池彻一定是把她的头当成篮球了,按她头的手势特别像男生的控球动作。

    走在路上时不时的就要摸一下“篮球”,就比如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时不时就要蹦起来摸高一样。

    进了包厢,苏戈率先挤到冬绥身边,讲闺蜜间的悄悄话:“你怎么没告诉我池彻也来了,早知道我就换新买的那条裙子了。”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事情。”

    “我那时候已经到门口了。”

    “我怎么知道嘛。”冬绥扯着苏戈的手臂看了一圈,点评,“你今天也很好看。”

    苏戈不信地低头,打量自己,忽听冬绥质疑道:“不对啊。池彻来不来,跟你换不换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是哦。有什么……关系吗?”苏戈心虚地摆手,“我胡乱说的。”

    好在长辈张罗着让大家入座,要苏铖上台讲话,现场气氛突然热闹起来,才把这一茬撇过去。

    都怪苏铖考的太好,苏戈全程像个吉祥物,一点升学宴的喜悦感都没体验到。

    苏戈决定好好坑他一把,于是把苏铖的初三这年的笔记本挂到了二手平台上,打算用卖来好价钱慰劳一下自己。

    别说,状元笔记还挺有市场的。

    买家不仅限于将此用来学习的备考生们,还有被这夺目的状元光环亮瞎了眼的人。

    这一现象可不是苏戈胡扯。

    她在浏览“中考状元笔记”这个条目下的商品信息时,看到了不少用户在高价收池彻的状元笔记。

    有收影印本的,也有收原本的。

    用一句“洛阳纸贵”形容这狂热现象,一点也不过。

    说来也巧,苏戈竟然看到了有用户在出售池彻状元笔记的原本。

    两年前2999元拍下的笔记本,如今升值到了五千块。

    造孽啊!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出现在和买家约定交易的咖啡厅了。

    来人是个女孩子,比苏戈大不了两岁,头发烫着卷,脸上带妆,但依然藏不住她眼底的青涩与稚嫩,应该也是高中生。

    “我也是四中的啦,国际班,今年高三。”见着苏戈后,对方熟络地攀谈着,“当时用高价把这份笔记买下,是因为怀揣着对池彻的爱。但现在我决定不喜欢他了,所以想将这份爱诚挚地交到另一位对他心有所属的有缘人手中。”

    “……”

    苏戈想要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心将这个笔记本物归原主,绝对不是暗恋他。

    但对方话密得苏戈根本插不上话。

    “哎呀,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了啦。我来之前还在犹豫你适不适合做这个传承人,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选对了。同学,你真是太漂亮了,形象上绝对配得上池彻。但是我不了解你的内在,考虑到池彻那么优秀,如果你想要追到他,那一定要更加努力哦。”

    对方一比划手臂,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嗲里嗲气,“努力哦!”

    “……”

    苏戈没有听到话里的恭维,而是疑问地在想这个“传承人”的定位词为何如此的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