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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摸哪啊


    陈遇也仗着自己和池彻有着五年国外留学的深厚情谊,自知池彻最烦被被人碰肩膀,却还是不知死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随口道:“我来参加个案例研讨会。”说话间,他没放过池彻的动作,去开保温桶,“这什么?藏着掖着的,爱心便当吗?”

    池彻打开他的手,赶人:“知道还碰。”

    “哟哟哟。把人追到手变硬气了,不再是那个喝醉了酒抱着一副油画哭晕的痴情汉了?”

    陈遇也调笑了几句,突然想起来又道:“对了,上周我见过苏戈。”

    池彻没接茬,苏戈现在是明星,是公众人物,街道、商场、地铁站等等公共场所都有她的广告牌。

    “好像是去探望她弟弟。”

    池彻漫不经心吃东西的动作突然一顿,严肃而上心的看向他。

    陈遇也见状,模棱两可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就职的那个医院私密性极强,即便我是内部员工,对很多事情也不完全清楚。只听疗养院的同事聊过几句,她弟弟在疗养院住了挺多年了,一直没醒,苏戈每个月都会去。”

    苏铖住院了?

    池彻想起自己刚住进苏家把苏戈吓哭那晚。小苏戈发起了高烧,发现时苏爸爸在安抚好哭肿眼的小丫头后接了个紧急电话离开。

    小姑娘含着体温计踩在凳子上拿柜子里的退烧药,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揉着摔疼得屁股,嗷嗷直哭。

    小池彻和小苏铖闻声从二楼跑出来时,在楼梯口撞到。小苏铖以为是这个小恶魔又把姐姐吓哭了,气呼呼地将他狠狠地推开:“你离我姐姐远一点!”

    苏铖和苏戈同龄,从小到大都是护姐狂魔。

    因为陈遇也的话,池彻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等把保温桶还给苏戈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

    苏戈的头发被头顶的大手揉乱,她掀起眼皮,迟疑地瞧着池彻的突如其来的举动。这个汤还有这种奇效,竟然让寡言冷感的人变得温柔。

    池彻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你头发乱了。”他说完便要将手撤回来。

    谁料苏戈突然动作,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在自己头顶和他的肩膀处比了比,眉眼弯弯,盛满了蜜糖味的笑意:“池医生,我长高了哦,都到你肩膀了。”

    池彻眼底冰封的压抑和痛楚登时消融。

    他这次十分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回道:“是高了,成大姑娘了。”

    池彻将她撒娇的小表情收入眼底,将保温桶递给她:“这个洗干净了,给你。”他顿了下,似有为难地说,“汤很好喝。我们糖糖果真长大了。”

    苏戈瞬间弯了眼睛,池彻的迟疑落在她眼里,是高傲人设下的难为情,并没当回事,而是惊喜地确认道:“都吃光了?”

    池彻嗯声。

    苏戈又问:“你一个人吃的?”

    池彻点头:“你还做了谁的份?”

    “没,就是专门给你做的。”苏戈嘴角的笑藏不住,“明天中午你想喝鸡汤还是鱼汤?豆腐鲫鱼汤叭,又嫩又鲜,很有营养。”

    “……”池彻问,“明天?”

    苏戈笃定:“对啊。你明天不在医院吗?”

    “在。”池彻道,“鲫鱼汤很好。”

    “那就说定了。”

    “好。”

    切实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池彻心情非常复杂,当下便觉得胃开始反酸水。他回忆着陈主任的电话,打算待会过去先拿点药预备着。

    苏戈欢喜地回到病房。

    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的程哉风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吊儿郎当地:“回来了。”说完低头继续操作着手柄地摇杆,全身心的沉浸在游戏中,两秒钟后,他重新抬头,顾不上玩游戏:“你为什么这样开心?”

    “不告诉你。”

    苏戈心情确实不错,自己首次下厨便得到如此大的肯定。

    她浏览着烹饪app,研究着哪个鲫鱼汤的菜谱更靠谱些。正对照收藏的菜谱列明早让助理去超市的购买清单时,冬绥的电话打进来。

    “糖糖,你这锅里的外卖搁了几天了,是馊了吗,酸不拉几齁死个人。”冬绥满是嫌弃的语气顺着电话线传来了。

    苏戈一脸莫名其妙地轻轻啊了声,疑惑:“什么外卖。我经纪人不让我点外卖。”

    冬绥应该是在找吃的,滴溜当啷翻找的声音传过来,她声音疲倦道:“就你灶台上摆着的那个陶瓷煲。难喝的我差点把昨晚喝的酒哕出来。”

    “……”苏戈嘴角抽搐,一字一顿,“那是山药排骨汤。”

    冬绥咬着酸奶的吸管,说话含含糊糊:“哦。汤里好像是有几块排骨来着。你这定的哪家外卖,难吃死了,以后别自己乱定。想吃什么让你经纪人和助理来,我实在是害怕你哪天把自己毒死了。”

    苏戈举着手机,目光悠悠地落到斜前方橱柜上摆着的保温桶上,心情拧巴着,那句“我做的”梗在嗓子眼,迟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