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城愣住，因为即使他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人。

    她明明已经垂垂老矣，明明眼已满是疲态和浑浊。

    可偏偏眼神却又清透，似看透了一切。

    浑浊和清透这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特质糅合在了一起，让人不由心头微震。

    最重要的是，席寒城看到席老太太看他的眼神有怜悯。

    这是最让席寒城震惊的。

    从小大到，有很多人用各种不同的眼神看着席寒城。

    有艳羡，有惧怕，有仰慕，有厌恶，有恐惧，有垂涎。

    但独独没有怜悯。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席寒城。

    这让席寒城一时愣住，有些回神不了。

    而这时，席老太太抬起了手。

    她的手上布满了深深纹路。

    她的手抚过了席寒城的脸，声音也垂垂老矣：“这就是我的孙儿寒城，你很像你的父亲，非常像。”

    说罢席老太太忽然凑近了席寒城。

    她的声音很低。

    低到轻不可闻。

    低到只有席寒城一个人才能够听到。

    席老太太说：“寒城，这里很危险，你尽快离开，躲得越远越好，让你的父亲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你。”

    席寒城顿时一震。

    他目光投向席老太太。

    但见席老太太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看透一切的清透，依旧是怜悯。

    “老太太，你是否认识夜枭。”席寒城忽然低声问了一句。

    席老太太没有回应。

    说完刚刚那句话后，她就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席寒城也没有再问了。

    他知道，这个老太太不会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