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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龌龊小鬼苟蝇营

    万丈深渊皆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人性最大的恶,是见不得别人好,你永远不知道,那些生活中看似和你亲密无间的人,会在你背后抱有多大的恶意。

    ······

    “闵书记,昨天我们乡里发生一件大事你知道不知道,这事和你有关。”英尔古丽坐在摩托车后面问闵浩然。

    “不知道啊,什么事?”闵浩然这几天心情不好,语气含霜,摩托后面驮着英尔古丽急驶在村间路上。路上坑洼不平,颠的英尔古丽时不时的‘哎呦’几声。

    组织是派他来锻炼的,不是来学弄虚作假的。他本想好好珍惜组织给予的机会,在农村学习学习农业知识,学习基层的工作方法,可没想到波子拉甫乡的农村工作是这样一副模样,你骗我我骗你,骗的高雅自然,骗得心安理得,心里难受。

    “昨天我们乡的卞副乡长是否给你打电话邀你去参加一个同事家的葬礼?”英尔古丽伤感地问道。看到闵浩然整天闷闷不乐,英尔古丽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她现在要跟闵浩然说的这件事,令她揪心。

    “是的,那时我有事,我对他说我没时间。”闵浩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是周一,也是波孜拉甫乡传统的巴扎日。这天村民基本上都去逛巴扎了,村里也没什么事,刚好县上一位朋友来看望闵浩然。

    乡**门口街边有一个商店,偶尔也做做饭接待客人的生意。闵浩然的朋友和店主也特别熟悉,便把闵浩然和他的朋友邀到店里吃午饭。在等饭做熟过程中,闲来无事,店主和闵浩然及他的朋友三人玩起了‘斗地主’。

    而这天又恰逢畜牧站一名干部父亲的葬礼,畜牧站一个维吾尔族职工的父亲去世,卞应龙组织乡里的干部去参加葬礼。卞应龙给闵浩然打电话时,英尔古丽和其他乡干部都在旁边。

    维吾尔族的葬礼是一件隆重而又严肃的礼仪。

    葬礼盛行土葬,主张速葬,人死后一般当天用“塔吾提”(专门用来抬尸体的铁架子)将尸体送至墓地,挖穴安葬,不用棺木,不用任何陪葬品,奉行“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葬前,一般请一两位年长者为死者净身,净身后用新白布裹尸,男的缠三层,女的缠五层。净身时,其他人不得入内,净身后才向亲朋好友报丧。

    维吾尔族的人们不愿死在外地或病房,即使再远,也要千方百计把尸体运回家乡埋葬,是谓落叶归根。

    维吾尔族的墓坑一般长两米、宽一米、深两米五,在坑的一侧挖一洞穴,洞穴内修一土坑,尸体放在土坑上。尸体放好后,用土块封死洞口,下葬当天埋好即可,家人在后来的祭日修建墓丘(也有提前修好墓室备用的)。

    墓丘多为长方形,少有圆形,墓地周边砌墙而围,不许牲畜进入,不许挖方取土。

    这天,卞应龙作为分管畜牧工作的乡领导,牵头组织大家去参加同事父亲的葬礼。

    商店门口有棵大榆树,榆树下支了一张大板床。乡干部有事没事爱聚在大板床上纳凉唠嗑。这天大家又习惯性地坐在大板床上集合。

    在等候的过程中,卞应龙进商店买包烟。看到店主从房间走出来,问店主有谁在房子,店主便把在和闵浩然玩牌的事随意说了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卞应龙拉着乡纪委书记去偷偷地瞄了一眼,回到大板床跟前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声喧哗闵浩然上班时间偷偷躲在店里赌博。

    “歪江(不屑说道的意思),你那是什么事,你在斗-地-主赌博。”英尔古丽故意把嗓门提大些,音调拖长些。

    “消息蛮灵通的嘛,这事你也知道,你有跟踪别人的习惯?”闵浩然对英尔古丽知道此事颇感意外。

    “卞乡长给你打电话时他就在你打牌房子的前面。他知道你在打牌,一起在的还有好多乡里的领导和干部,他还故意拖着乡纪检书记偷偷的看你打牌呢,出来后又在大家面前大声喧囔你在赌博。”英尔古丽对卞应龙的阴险作法嗤之以鼻,对这种恶意中伤别人的行为愤愤不平,尤其中伤的是她的心上人。

    “卞乡长为什么要这么做?”闵浩然心里一惊。他明白,这样的事经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一加工,便会像瘟疫一样发酵。

    本来心情不好,听了英尔古丽的话,更是一肚子火,在渠边一颗大柳树下把摩托停下,想从英尔古丽这把事情问个来龙去脉。

    “这还不明白,他就是想让乡里人都知道你上班时间在打牌赌博呗,给你造成影响。”英尔古丽从后座上跳了下来,一手摘下头上的布帽摇起风来,一手揭去遮在脸上的艾德莱斯。她知道这件事又将成为一班人嚼舌根的很好素材,为闵浩然鸣不平,愤然地说。

    一个集体总会有‘三班倒’,一班干,一班看,还有一班在捣乱。

    苍蝇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世界肮脏不堪。乡里就有那么几个人,心比天大,量比蚁小,牛皮吹破天,工作起来死样子,要想法没想法,要办法没办法,大事干不了,小事不愿干,还自以为是天生的政治家,经常凑在一起东家长来西家短的谝传子(胡聊),不闲事大的议人是非,寻人开心,嘴巴里不干不净地夹带些个“阿郎希格(他妈的)、买沟子、球把子、白球卡”类的话把子,似乎谁的话越脏越有口才,谁掌握别人的隐私越多越有能耐,谁笑的越奸邪越伟大。尤其是石孝荣,外号‘死笑容’,属于这个堆中的‘大哥’级人物。

    石孝荣长得尖嘴猴腮,两撇细如绒毛的胡子,太监式的声音,说到**时,边说边打嗝似地自笑个不停,嘴上的两撇绒毛不停地颤抖,牙龈外翻,露出黑桑子浆洗过的几颗松散獠牙,眼皮子配合着闪电式地跳眨,再加上手舞足蹈,像极了嗑了药要死般抽搐的老鼠。这帮子人就爱看他那作死笑容。

    英尔古丽也没少被他们议论,尤其是说她与闵浩然怎么怎么样。有一次几个人聚在一房子又在拿她和闵浩然寻开心。

    正当石孝荣说到“英尔古丽这个丫头子身材好求子的,前凸后翘,看着爽求子的,闵书记看她时眼神直愣愣的,每次见到他魂都被她勾走了”、又要作死般开笑时,在门外路过听到的英尔古丽怒火中烧。

    “组撒子呢(干什么),说谁呢,勺掉了吗你。”英尔古丽一脚踹门进去,把他们臭骂了一顿,石孝荣被骂的耷拉个怂瓜脑袋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