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二十年，村子里都必须选择一位未成年的少女来继任圣女，圣女必须是未出嫁的女子，容貌绝美，身体纯净，这二十年里，她就是月光女神的化身，会为我们带来幸福和安康。”

    郝笑笑一听，明白了，大部分少数民族或者偏远的地方，都会有一些习俗，这个祭拜月光女神的习俗，恐怕就是萨日小镇上绝大部分民众的信仰了。

    “但是，这种情况却在四十年前出现了变故。”老巴图长叹了一口气，“那会儿，村子里来了个中年人，也是来寻宝采矿，做些生意买卖的，大家都叫他k先生。”

    郝笑笑一愣，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那个k先生到底是谁。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k先生帅气多金，是镇上多少少女都想嫁的对象，但是……这其中，k先生却看上了一个他最不该看上的人。”

    巴图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点烟灰弹到了地上。

    郝笑笑这下听明白了，“圣女？”

    “对……他看上了圣女！他们很快恋爱，但是这样的恋爱，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k先生很快便要离开了，而他答应过圣女，十年之后，等到圣女不用再履行职责时，就回来找她成亲，他还送给圣女一块定情信物，说日月为鉴，星辰为盟，他一定会信守承诺。但是因为这个地方难找，那个年代，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得到，先生手艺很好，但是无奈没有画笔，便在一个陶罐上，将来到这里的路记了下来，准备带回去好好珍藏！”

    “等他走后，圣女便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门。”

    “那一年，圣女没有出面拜月，然而，在下一个拜月节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血红色的月，过了一段时间，这里又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伴随着暴雨的，是矿洞坍塌。”

    巴图的声音带着遗憾。

    郝笑笑一愣，月全食的现象，被人们誉为灾厄这种事情并不鲜见，但是如果后面真的伴随着灾厄一起来临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蓦然发现，圣女的身材已经开始走样，皮肤也衰老地很快，最终，验明正身之后，大家发现，圣女已经生过孩子了！于是，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大家将圣女赶进了即将坍塌的矿洞，并在那其中填上石头，说要代表月光女神惩罚她。”

    郝笑笑倒抽了一口冷气，“活埋？！”

    巴图点了点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圣女。”

    “那……圣女的孩子呢?!”郝笑笑奇怪道。

    “那孩子因为是男孩，从而保住了一条命，由圣女的母亲照顾，但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巴图可惜道，“那男孩子长了一张比小姑娘还漂亮的脸，跟瓷娃娃一样……如果真是个小姑娘，就也罢了，但是却是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生性孤僻冷倔，从来不肯让任何人碰他。”

    “后来，那老妇人去世没多久，便有一群大城市的人来，将那小男孩接走了。”

    郝笑笑一愣，“那群人与那个K先生有关么？”

    巴图点头，“领头的那人自称是K先生的朋友，姓唐，托K先生临终前的嘱咐来看一眼，却没想到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将那孩子接走了，从此以后，这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圣女了……”

    姓唐？！唐博诚来过这里？！

    并且来这里，接走了一个小男孩……

    但是，唐家祖宅里的，只有唐书桓是男孩子，年龄显然是对不上的。

    郝笑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细细回想着巴图的话……

    那个小男孩长了一张比小姑娘还漂亮的脸，跟瓷娃娃一样……郝笑笑眼眸一抬，捏紧了拳头，看向了二楼某个房间的方向。

    那里，正安睡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唐画瑶。

    郝笑笑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为什么唐画瑶自从来到这里便沉默不语，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为什么会被养在唐家。

    因为当年的那位圣女，生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女儿。

    但是，因为圣女的命运太过悲惨，圣女的母亲不想这种悲惨再延续到自己的外孙女身上，于是，将其打扮成了男孩子。

    错误的性别认知障碍，让唐画瑶从小就处在不敢被人发现性别的恐惧中，这种幼时就开始持续的恐惧，早就像树根一样扎根在了她的认知里。

    怪不得冯可嘉说，这孩子从小就不习惯别人的触碰。

    怪不得，唐画瑶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陌生，怪不得，明明霍建东与霍建西明明应该是唐画瑶的表哥，但是一路上对她还没有对冯可嘉亲近。

    这小姑娘会跟着她，想必是唐博诚与唐琴鸢说了什么，小姑娘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可以信赖的人。

    郝笑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已经充满了对唐画瑶的爱怜。

    “多谢您！”郝笑笑看向老巴图，深吸了一口气。

    巴图摆了摆手，“后来啊，这里渐渐被开采起来了，矿石生意也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再产月光石了……”

    郝笑笑叹了口气，心中一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