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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方家的房产卖得只剩那一栋别墅,奶奶又讲排场要面子,寿宴是在一个世交的庄园里举行的。

    方珞宁曾经跟妈妈去过几次,但时隔多年,地形已经不太记得了,庄园变化也不小。以为能顺利找到主楼,却没想到还是迷了路。

    天已经黑了,路上也没人,她只能循着隐约可见的亮光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车声靠近,方珞宁回头一看,是一辆银色敞篷跑车,兰博基尼的标志在路灯照射下十分耀眼。车子经过她时疾停下来,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凤眸微挑,望着她:“美女,上哪儿啊?”

    这人她不认识,但约莫是来赴宴的人,于是她认真地回答:“我要去方家的晚宴。”

    “真巧,我也要去方家的晚宴。”男人轻笑一声,“还远着呢,两公里路,我带你一道过去吧。”

    “谢谢。”她不想摸黑再走两公里,于是上了车。

    在主楼前停下时,方珞宁见门口接待的人不认识,应该是苗婉瑛那边的亲戚,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没有自爆身份,而是跟着这个男人混了进去。

    其实她今天不是来参加晚宴的,只送个礼物就走,不想惊动方家任何人。甚至也不想和奶奶碰面。

    找到奶奶歇息的房间时,她探头往里看了看,没人,只有奶奶常坐的轮椅,于是溜进去把礼物放在轮椅上,就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结果刚走出房间,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

    方启盛和苗婉瑛。

    “宁宁真的不来吗?她是不是还讨厌我和清儿呢?”苗婉瑛嗓音温吞柔弱,是个男人就扛不住。

    方启盛连忙安慰她:“别多想,没有的事。”

    眼看拐角都映出两人的影子了,方珞宁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高大的身影从另一边靠近,方珞宁定睛一看,是刚刚顺路送她的年轻男人,于是朝对方“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

    男人反应很快,上前来将她挡在身后。

    方启盛和苗婉瑛边说着话边走过来。

    看见人时,苗婉瑛笑了笑,语气带着明显的谄媚:“陆少,怎么不去前厅吃饭呢?”

    被叫做“陆少”的男人双手插兜,懒洋洋道:“去了趟洗手间,迷路了。”

    “往那边走到底就是。”苗婉瑛为他指了路,目光盯住他身后躲着的娇小身影,“这位是?”

    “陆少”伸出手,隔着袖口拉住方珞宁的手腕:“我的女伴,怕生,不好意思。”

    方启盛和苗婉瑛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奇怪,但似乎不敢多问,微微颔首道:“陆少请便。”

    方珞宁低着头,用“陆少”的肩膀遮着自己的脸,跟他一起离开。

    到宴会厅前的走廊口时,她才和他拉开距离:“这位先生,多谢了。”

    “陆少”凤眸微眯,唇角意味不明地勾着,问她:“你到底是谁?”

    方珞宁抬眸看着他,有点不解。

    “难怪觉得眼熟。”男人拿出手机,缓缓地举到她面前,“方小姐?是你吧?”

    方珞宁低头一看,是许多年前有次和方启盛出席活动的合照,这些年她的模样倒没怎么变,只不过那时的气质更青涩些,明眼人就能看出来。

    “方小姐出席自家宴会,为什么遮遮掩掩的?”陆少双眼灼灼地盯着她,“还要躲着自己的父亲?”

    “陆少快点进去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方珞宁委婉地拒绝回答问题,朝他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便转身离开。

    陆归望着女人窈窕生姿的背影,直到那抹纯洁的白色消失在绘着仕女图的屏风后面,才饶有兴味地勾着唇,舌尖舔了舔牙齿。

    **

    宴会厅外有专送宾客的车子,比来时方便得多。方珞宁坐了一辆到庄园门口,司机说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把她送到市里。

    方珞宁在住处附近的商圈下了车,想去超市买点速食囤着,路过一家金店的时候,听见门口有人争执的声音。循声一看,是两名穿着店员服饰的女孩,其中一个等级应该略高些,说话的声音有些严厉:“明天早上董事长就来了,写成这样是想大家跟你一起挨骂吗?”

    那小姑娘语气也有点忿忿不平:“打印一下不就好了……”

    “现在哪家打印店还开门?你早不说干嘛去了?”

    “那我也不知道啊,隔壁店的李叔说他能写,我哪知道是这副样子……对不起店长都是我的错。”

    方珞宁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些写着“欢迎光临”和“谢谢惠顾”之类的红色大纸条,应该要办什么活动。那字写得,的确太磕碜了些。

    方珞宁看着那几个歪七扭八又强行凹出笔锋的大毛笔字,忍着笑问:“需要帮忙吗?”

    那店长回过头看她,面露疑惑。

    方珞宁指了指桌上的空白纸条:“我可以帮你们写。”

    店长见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精致漂亮的脸蛋薄施粉黛,穿一身素白棉麻长裙,乌黑顺滑的长发披肩,只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就自然流露出优雅恬静的气质,像从年代画里走出的大家闺秀,不自觉呆呆地点了下头。

    方珞宁走过去,用左手拦住右手的宽袖子,拿起那只随意搁在桌面上的毛笔。笔不知道是从哪儿捡来的,做工粗糙,手感不太好,她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但也没说什么,蘸了墨,就在大红色的纸条上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