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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也有个私人问题想问问你,怎么样,是否愿意回答我?”

“当然,有问必答。”张俞宁面带微笑地看着牟光驹,“咱们是跨越时空界限的模范合作伙伴,不是吗。既然是好伙伴,就该要有个好伙伴的样子。”

“很好。其实这问题只是我的一点好奇心。”

“你说吧。”

“你是不是从未怀疑过,自己也许就是夏寅秋本人?”

“老实说,我对此有过怀疑。”

“那么怀疑又是如何打消的呢?”

“不,其实我的怀疑从未真正打消过。”

“是吗?”牟光驹显得有些意外,“那你到底怎么看自己的身份?”

“以前,我的确十分纠结这个问题。”

“噢?”牟光驹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张俞宁。

“不过,自从见过端木先生之后,我所有的疑惑就消除了。虽说此刻在我内心仍存有自己或许就是夏寅秋,夏寅秋其实就是张俞宁这样的想法,但都不重要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跟我说过一段话。就在我和他单独相处那一会儿。”

“他跟你说什么了?”

“那是在我向他提问,问他关于‘异体孪生人’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向我所作的一个极具启发意义的解释。那个解释,让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我是什么人其实并不重要。而我内心里到底想要做什么人,才是决定自己所属的关键因素。”

“是嘛,他到底讲了些什么?”

“他讲了一个其实说出来就能让人理解的生物知识。”张俞宁转过身,望着那台空空荡荡的时空机器,“他说,不管我信不信,迄今为止,最难攻克的生物学难题,仍是揣摩人类的大脑意识。他说,时至今日,咱们对那团密集的神经元仍缺乏了解,对它们的活动规律仍难以捉摸。因此,复制肉体容易,而创建一个各方面符合条件的‘灵魂’则几无可能。他还说,这也是不得不从电子技术上寻求帮助的原因。”

“他说的是实情,这就是复制人研究的现状。”牟光驹用一根手指搓了搓鼻梁,“可能你也知道了,巨石在生物研究领域所取得的突破,其实还在量子空间领域之上。这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在生物研究领域基础更好,但主要原因,还是在端木先生身上。从十年前开始,端木先生就把工作重点从物理空间探索转移到了生命科学的研究上。”

“这么说,暨安化工,其实是端木先生一手造就?”

“没错,只不过,那个机构随后就被军方代理组织所掌控。”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军方感兴趣的,还是更具现实意义的复制人项目。可他们恐怕也没想到,即便以端木先生的才华,也无法做到成功复制人类思想。”

“没错,在复制人研究上,后来选择的道路,就是借助电子技术。还有就是仰赖互联网应用。就像你们所说的‘大数据’,‘云计算’。这类技术在咱们这世界已非常成熟,只要能在法律许可下加以应用,很快就能建立起完备的信息搜集渠道。虽然研究者还无法读懂大脑以何种逻辑工作,但却可以分析在它指挥下的个人行为模式,从而反过来破译它的想法。这也是全民监测系统的意义。通过监测获得必要的数据,再将其适配于复制人样本。”

“这才是军方迫切想要通过那个法案的原因吧。真正的原因。”张俞宁强调了一下,“因为他们需要一支可靠的,能够执行远征任务的军事力量。”

“是的,”牟光驹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看清了事情的本质。而令人忧心的是,与军方有着相同看法的人并不在少数。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打算通过对全民的监测,遴选出合适人选。因为唯有如此,才能打造出最适合执行那项任务的队伍。”

“而且保证是精兵强将。”

“绝对可靠,万无一失。”

“看起来,他们想要打造一支殖民者军队。”

“不难理解,在这件事上,人类曾有过深刻教训。只要了解咱们的历史,就会知道一帮乌合之众一旦掌握权力,拥有足够力量,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果。跨界远征并不简单,他们会叛乱,会跟另一个世界的人相互勾结,然后调转枪口杀回来。”

“也许他们不应被称为乌合之众。”

“对,野心家,反叛者,良心发现,任何一个不安分的想法都会造成灾难。”

“稍有不慎,就可能会酿出可怕的结果,对吗?”

“是的,谁也无法承受的结果。”

“所以,尽管找到了征服另一个世界的途经,你们却也不得不三思而行。”

“不是我们,是他们。”牟光驹目光冷峻地纠正了张俞宁的措辞。

“对,是他们。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牟光驹撇了撇嘴,本来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这天稍晚些时候,在临近亚曼电子废弃厂区的圣纳菲荠堂地下发生了一场剧烈爆炸,爆炸深度约三十米,原因不详。但据随后赶到的《标点新闻》粤州分社记者梅妤杰现场报道,该爆炸与先前发生在粤州的一系列涉及巨石集团的案件有关。作为首个披露暨安化工违法研究复制人案件的媒体机构,对这次相关事故,《标点新闻》粤州分社表示将继续跟进,并希望能早日为大众带来求真务实的事件幕后真相解读。

相比之下,粤州老牌媒体《南粤视界》则反应迟钝,并未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这件事发生之后不久,一场关于是否永久关闭圣纳菲荠堂的讨论,通过媒体,开始面向全国民众征求意见。存在二百余年的法外之地是否得以保留,或将面临终极考验。

华国西部高原,鄯州,青塘城,伏埃国家数据中心第九区,地下三层。

作为伏埃三大远程数据分析与控制中心之一,第九区无疑最为神秘。除了位于地面半山的两栋白色圆顶数据接收站,第九区大部分工作区域都深藏于地下,甚至就连生活区也独立于近在咫尺的另两所国家级控制中心。据说这种相互比邻又彼此隔绝的布局,是华国在科技应用领域最为成功的安排之一,既能保证资源共享,又能互不干扰,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和而不同的运行模式能够在特殊情况下——譬如战时——充分发挥集约控制优势。

虽然彼此为邻,但包烨昉这也是头一次进入第九区。他这是受命而来,代表总理对“八足公”项目进行周期性风险评估,以作为下一步调整的依据。

此前,这项评估总以书面报告形式定期摆放在总理办公桌上。

包烨昉看得很仔细。“这几个样本情况如何?”他的目光停留在标为“八足公”方案的二级程式上。那上面显示了几位运行中的实验体。

“很好。大脑很活跃,正处于一定风险层级的任务状态。”中心主管回答道。

“一定风险?”

“噢,只是存在于意识中的风险感知。”

他开口后,哪还有人敢于反抗,全部都老实的把地上司机抬起来,小心翼翼放上商务车。

林小昆才发现,旁边黑处停着一辆商务车。

他坐上车,王金波也坐上来。

“去医院,不要耍花样,不然我可不会留手。”

他威胁到。

王金波这时,坐在副驾驶悠悠的说道。

“师父,其实我也会开车。”

“你有国内的驾照吗?”

“嗯,有的。”

“……”

林小昆突然发现,还真的只有自己不会开车的样子。

“算了,已经让他开了,你盯好就是。”

“好的。”王金波点点头,侧头紧盯开车的司机。

客串司机的打手,这会汗都滴下来了。

两只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瞪大像铜铃,看着前面的道路一丝不苟。

看着样子,真的像是一个称职的司机。

码头离着医院,距离到不是非常远。

大晚上的,路上又没有多少的车子。

没一会时间,就来到医院了。

车子停好之后,林小昆跳下车,指着自己受伤的司机。

“扶好,跟我上去。”

几个打手老老实实,轻轻扶住司机,跟在他的后面。

进入医院后,王金波就急急忙忙去挂号去了。

司机被送进急诊室,然后处理身上的伤口。

都是一些皮外伤,倒是并不算特别严重。

三个打手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等着,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