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苍术自西厢苑回了太医院，三皇子那里的情况虽不乐观，但此时倒是稍稍稳定。

他有些需要研读的医书还在太医院里放着，想着回来稍作休息，顺便将医书取走，随身携带。

当然，还有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仔细认真地将京书语的那套伏羲九针看一遍。

靳苍术将布包打开，继而一愣。

伏羲九针包里竟然安静地放置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他下意识地拿起来展开，瞧见上面写着的内容之后，靳苍术整个人都不好了。

“靳太医，治疗三皇子的良药，我存于我的药箱之中，七日后，拿给三皇子服用，一连服用半月变可痊愈。切记，良药要称是你配置，与我无关。论功行赏也不要给我争取什么，我只想闲云野鹤，做一个闲散之人。语留。”

靳苍术的面色苍白，呼吸也因为紧张变得急促。

他纠结着要帮忙保密，还是将其呈给皇上。

从这纸张上的内容来看，不难知晓，京书语手里其实是有良药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拿出来。

此次提及的所谓破月凰，只是她的脱身之计。

帮京书语的忙，假装一切顺其自然，七日后去药箱取药，救人，领功行赏。

还是忠于君王，将这纸张呈现于圣上，让圣上对京书语加以惩处。他依旧可以去医药箱取药，救人，领功行赏，得以褒奖。

二者选其一，难！

瞧了一眼月色，京书语将南东沄抱在怀里，感受着

最后一次的亲昵。

“沄儿，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像之前那样，一直卧床不起。看见你这样，娘亲也放心了。以后，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也要听你父王的话。将来他还会给你找教书先生来教你更多的东西……”

京书语声音温柔，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交代了诸多。

南东沄点头，乖巧地蜷缩在京书语的怀里，“嗯，沄儿明白。娘亲，等沄儿学会了功夫，就时时刻刻保护娘亲，帮娘亲打坏人。”

京书语关切地摸了摸南东沄的脑袋，心情稍稍有些沉重。

“好，那就等沄儿长大了，保护娘亲。”

南东沄笑看着眼前人，“娘亲，你还会离开吗？”

京书语的表情一僵，心也咯噔一下。这孩子莫不是会读心术？

“沄儿为何会这样问？”

南东沄的小手用力抱住京书语，“娘亲不离开王府了好不好？沄儿喜欢跟娘亲还有父王一起生活。在郡主府里，只有娘亲，没有父王。”

京书语抿唇，喉咙像是被塞了团棉花。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要求，她却做不到。

稍稍迟疑，缓和了下情绪，京书语问：“沄儿，你喜欢高墙大院，还是农家小院？喜欢享受权贵，受制于权贵，还是喜欢自由自在，自食其力？”

她问出来，又自嘲一笑。

五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权贵，哪里又懂得什么自食其力的意思。

“沄儿喜欢跟娘亲在一起，只

要跟娘亲在一起，怎么都好。”南东沄奶声奶气，却说得又异常认真。

京书语的鼻头一酸，差点儿因为冲动改变之前的注意。

不过，转念一想，她还是狠下心，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如若将来一切顺利，大不了再做考虑其他。

“沄儿乖，娘亲也是愿意跟你永远在一起的。”

南东沄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娘亲，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吗？你抱着沄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