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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陆韶睡了一觉后醒来走出去迎头就看到了一只仙风道骨的仙鹤,她下意识觉得不好,斜眼一瞥果然看到了仙鹤的主人。

仙鹤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青年才俊,宽肩窄腰,青衫黑靴,沉着脸,往日他总是有远山寒松般的冰冷感,如今这感觉更甚,要不是陆韶认识他,还以为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世仇,来这里灭口的。

陆韶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乖巧一笑:“二师兄!您怎么来了。”

二师兄程濯厉声道:“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来,瞧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半年没见,程濯还是这个霸道刻薄的调调,自带空调系统,凉山再冷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陆韶已经知道他多半为何而来,但也不能不打自招,于是笑问:“二师兄何出此言。”

程濯怒道:“昨日一名叫金麟君的地神连夜赶至百芜门,将一封告你的血书递到掌门手中,你好大的本事,竟然敢在凉山杀人,杀就杀了,却还要惊动我掌门,真是岂有此理,你不知道掌门正在修炼紧要关头,动不得怒么。”

陆韶其实跟程濯接触不多,但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的仙鹤,以及怀柔的忠实狂热粉,在他心中,怀柔修炼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就算是在凉山啃土的陆韶也一定要心灵感应,知道掌门在做什么。

陆韶:“说是我杀的?”

程濯:“说你用压山大阵联合洞中妖魔合力杀死拂音地神,陆韶,你多大的修为,离开百芜门就敢做下如此罪恶之事,地神之尊岂是你能招惹的,没想到短短半年,你竟然和那妖魔厮混在了一起,你真当被他蛊惑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掌门对你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程濯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没用的,陆韶从他这堆气急败坏的句子里提炼出了很重要的一点:“金麟君居然跑到百芜门污蔑自己和裴庚勾结。”

陆韶笑道:“金麟君那厮真是不要脸,竟然如此含血喷人,二师兄明鉴,杀拂音的人是裴庚一人所为。”

程濯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乃洞中妖魔一人所为。”

陆韶:“自然,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他一人所为。”

程濯本来也没怎么信陆韶会和裴庚勾结,毕竟他是了解陆韶的,陆韶压根没有这个魄力,只是魔类擅蛊惑,陆韶又不是个意志坚定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敲打敲打也是有必要的。

程濯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韶又道:“金麟君和拂音闯禁地在先,是我拼死守了没守住,她才会被妖魔反噬,这也是自食恶果,现在又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污蔑我与妖魔勾结,真是其心可诛。”

陆韶感觉和程濯说话特别累,又得让这脑残知道真相,但又不能让程濯发现自己在帮裴庚说话,否则回去添油加醋胡说一通,又少不了许多麻烦。

程濯虽然刻薄蛮横,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而且脑子直,他问:“当真。”

陆韶:“当真,我百芜门弟子怎么可能与魔类勾结。”

在程濯心里,百芜门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没有哪个傻瓜蛋会想不开背叛师门,会愿以冒着失去树大根深的师门庇佑的危险,和罪魔勾结在一处。

程濯想了想又问:“可是裴庚早已重伤,如何又能有力气杀了地神,莫非在你的照看下,他元神恢复了些”

这个问题,陆韶一时没能接上。

陈濯见状摆起师兄架子,沉声道:“陆韶,我想你知道魔族与神族最擅蛊惑,稍微有些神通的即使一时受缚,也能或扮可怜,或扮仁慈,甚至看起来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但那都只是他们生来就有的手段。”

这个说法陆韶也知道,魔族与神族虽然法力无边,但是他们极其依赖信仰这种东西,能教化天下除了无量神通之外,还需要人们对他们的崇拜,尤其是天生神族,出生便是完美无缺,如隔壁的冥帝姬媱,在冥天界就有超高人气,信徒无数,香火鼎盛,长盛不衰。

再比如他们的南帝,听说他不仅在公众场合完美无缺,就连私底下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慎独到变态,曾经有下界飞升的小官吏在南帝塌前追踪记录了几十年,后来下界写了一本书,里面的内容有:我与他相处几十年,竟从未见过君有抠脚放屁之举动,如此自律,实乃令人震撼。

魔族稍微好些,因为对自己道德要求不高,行为更加放荡不羁些,但是修为到达了一定层次的人,就都有控制人心的癖好,比如他们即使一根手指头也不动,就会令境界低的人产生恐惧、敬畏、感动等一系列感受,所以才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皓首穷经的辈辈修炼。

陆韶道:“二师兄且放心。”

程濯道:“陆韶,今日我来受掌门之命来交代你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要你用紫雷钟打散裴庚元神,教他尚存一息,却又永不得翻身,再无恢复元神的可能。”说着,他的掌心浮现出一口小小的钟样神器,神器上金字流转,光华灿烂,熠熠生辉,然而这等美丽事物却是个凶残至极的法宝,多看一眼都令人喘不过气来。

陆韶笑容顿时凝固,她转眼就怒了:“二师兄,我们说好了,我就是来这里顶别人的名额的,日子艰难些也就算了了,没吃没喝我也忍了,和地神之流作战我也没找你等要补偿费,可是你答应了我只是来这里守山,怎么又要我干这种事情。”

程濯板着脸道:“也罢,若是将来你压不住裴庚,只好献祭凉山,你与他陪葬就是了。”

陆韶听到此言,声音软了些:“葬就葬了呗,人生自古谁无死。”

程濯也怒了:“到此为止,陆韶,这乃掌门之令,你若是完不成任务,从此以后休想再出凉山,你好自为之。”

他脚边的仙鹤被惊的鸣叫一声,紫雷罩落在陆韶手中,程濯引鹤而去,唯声音在山中回荡:“待你做完第一件事,再提余下的两件事。”

陆韶捧着紫雷罩在晨曦中彷徨了许久,想了想师门,想了想未来,决定开心最重要,于是把价值连城的紫雷罩扔了。

扔了紫雷罩以后心情舒畅,谁料她刚跨进府门,那见鬼的紫雷罩就又落到他脚边,并伴随着程濯阴魂不散的声音:“陆韶,你休要放肆,我已经派了纸天兵来监视你,若你再敢扔了这圣物,我将引爆紫雷罩。”

陆韶麻利的捡起紫雷罩,抬眼往四周一看,果然看到了几个隐藏在暗处的纸天兵。

所谓纸天兵是程濯的传家法术,以血为媒介,驱纸为傀儡,每个新鲜的纸傀儡在三日之内都会有程濯法力的五成,三个纸天兵联手在陆韶的眼中几乎是天下无敌的。

现在这样的超强战斗机兢兢业业的监视着自己,那没有瞳孔的眼睛里阴森森的可怖,手中尖利的法器闪着冰冷。

陆韶怀疑这凉山囚困的到底是裴庚,还是用来改造和折磨她自己的。

这时候她手腕上又开始微微刺痛,她又听到了画境中的声音:

“是否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