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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黑白

    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平地一道惊雷,把李明给震懵了。

    瑞王府制度森严,采莲和小桃花这等粗使丫鬟都极少见到沈惊寒,即使见着了,也是不敢抬头,未听过他说话的。

    但小桃花正对着沈惊寒,自是能从他的衣物上分辨出此人身份的不同寻常。

    采莲就不一样了,她背对着沈惊寒,听见有人讽刺李明,她那仗势欺人的性子立刻就显出来了,“哪位李大人,自然是咱们府上的李明李大人了!”

    说着,采莲慢悠悠地转过身,却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神色森冷地站在那,身后跟着人,采莲隐约记得那是府上的祁总管。

    那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此时,阮棠梨适时地出声:“王爷吉祥。”

    由于紧张,她的声线发紧,还带着一丝颤意。

    而采莲的脑袋里却轰地一声,得意洋洋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回,凝固在脸上。

    一旁的小桃花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跪下磕头,惊慌失措地行了个四不像的礼。

    “本王怎的不知道瑞王府还有个李大人?”沈惊寒冷笑一声。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如临冰窖。

    尤其是李明,他两腿肚子不停地颤抖发软,脸色煞白,连牙齿都开始打哆嗦,还没从呆愣地状态回过神来。

    采莲的心态倒是比他好多了,虽然也是腿软,但好歹跪下行了礼。

    “王爷,奴婢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方才是在说玩笑话的,王爷莫要当真!”采莲低着头试图辩解。

    话音刚落,一片死寂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嘤咛。

    是阮棠梨。

    其实沈惊寒自始至终都在看她,他微微挑了挑眉,“你说。”

    “回禀王爷,是……是李明逼着奴婢唤他李大人的。”阮棠梨瞬间带了哭腔,饱含一腔委屈。

    采莲惊了,她竟是不管礼节,倏地一下回过头,大叫道:“她撒谎!分明是她自己先叫的!”

    只听阮棠梨吸了吸鼻子,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眼中盛满了泪水,要落不落的,瞧着极是可怜。

    “采莲姑娘,今日早上是我不对害得你跌倒在地,可我已经真心实意地道了歉,也赔了银子给你,你何苦这般不依不饶,还要污蔑我撒谎……”说到最后,阮棠梨甚至呜咽出声。

    采莲被她这一番颠倒黑白胡编乱造的话给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而此时反应迟钝非常的李明终于回过神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终于是行了一个礼。

    “王……王爷吉祥。”

    沈惊寒没搭理他,只比了个手势,祁才便从他身后走上前,一脚踹在李明身上。

    可怜这李明外干内干,又被色掏空了身子,根本无法抵挡祁才全力的一脚。

    只听“咔擦”一声,李明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来时嘴角已有鲜血流出,他咳了几下,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瑞王府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瑞王爷,你是什么货色,竟敢自称李大人,莫不是想越俎代庖,伺机取代了王爷!”祁才厉声喝道。

    这番话分明是往严重了说的。

    但李明却是被吓得脸上一丝血色都无,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恐怕还会连累自己的父亲。

    当下他也不管身上的疼了,连滚带爬地往沈惊寒那边去,“王爷!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那个死丫鬟信口胡说啊王爷!”

    可惜他连沈惊寒的衣角都没碰到,又被祁才踹了一脚。

    “好好整顿一下府里的奴才。”沈惊寒收回视线,语气漠然地吩咐道。

    “奴才遵旨。”

    临走前,沈惊寒的视线再次落到阮棠梨身上。

    和那日在刑房内一样,她一样是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那日他能看到她脖颈后的那片雪白,今日他却看不到了。

    他所能看到的皮肤皆是幽黑。

    沈惊寒眯了眯眼,不经意道:“梨子似乎黑了。”

    这是肯定句。

    阮棠梨心道不好,莫不是今天早上迷迷瞪瞪,易容膏抹多了,肤色比昨天黑了?

    “劳王爷记挂,奴婢自小就这般黑,王爷觉得奴婢黑了,恐怕是光线的缘故。”阮棠梨硬着头皮接话。

    不过她身处的位置确实是逆光。

    沈惊寒眼神凉凉地掠过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强大的气场撤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阮棠梨站起来揉了揉跪疼了膝盖,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不用动不动就跪下的日子啊。

    祁才心知王爷对这个梨子有所不同,虽说不知是好是坏,不得罪却总是没错的。

    这般想着,祁才就自作主张给阮棠梨放了假,让她平复心情,还特意吩咐小桃花亲自把阮棠梨送回住处。

    这番态度,阮棠梨顿时心里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