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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还是湛燕比较开朗,瞧着眼色连忙说:“哥哥你好,我是湛燕,是丛京在大学的好朋友。”

    沈知聿弯唇,客气地说:“你好,早就听说阿京在学校有几个好朋友,闻名不如一见。”

    湛燕笑笑:“哥哥客气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

    沈知聿的视线又朝着旁边的祝暨看去,道:“那这位……”

    他看向祝暨,让丛京心里都不免忐忑了一下。

    旁边祝暨也赶紧跟上,说:“我叫祝暨,也是丛京的好朋友,原来您就是丛京传说中的哥哥?好年轻,好帅,我也闻名不如一见。”

    沈知聿笑笑,说:“客气,我都不知道阿京有你们这些新朋友,还总是担心她出来会碰到什么危险。”

    “怎么会呢,其实每次阿京出来都有我们在,很安全的。”

    “嗯,谢谢你对她的照顾了。”沈知聿说。

    “不谢不谢,都是应该的。”

    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丛京的心才慢慢悬了下去。

    沈知聿看了看周围大排档的环境,又说:“所以,你们刚刚就是在这里吃饭吗。”

    “是啊,阿京陪我们一起练舞,所以就来了。”

    “练舞?”沈知聿的眼眸微微眯起。

    “对啊,阿京没有和您说吗,不是您说每天必须五点前回家吗,每天阿京还很守时早早就回去了呢。”

    祝暨说着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忽然话语也有点迟疑。

    “额……不是吗?”

    他忐忑地看向丛京。

    丛京在心里叹了声气,什么也没说。

    现在好了,也不用纠结找什么借口了,已经完了。

    沈知聿看了她一眼,说:“说过,今天本来是等她回家吃饭的,半天没回消息才过来的。”

    “哦哦,那您要是早点来就好了,还能一起吃个饭呢。”

    “吃饭就不用了。既然你们结束,那我就先带丛京回家了。”

    “哎,好的好的。”

    沈知聿温和地冲他们弯唇笑笑,接着才带丛京离开。

    整个过程平和自然得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她就真的只是出来练舞,出来和朋友吃饭,而沈知聿也只是平平无奇抽空出来接她一下。

    丛京心情复杂地跟着沈知聿过去,全程紧紧抓着自己手里的背包,一声也不敢吭。

    上车前还有点忐忑,脚要踩上去时喊了声:“……哥。”

    沈知聿在那边打开驾驶座的门,垂着眼,仿佛没听见。

    他不说话。

    丛京抿唇,乖乖地上车了。

    车辆行驶,沈知聿手把着方向盘,视线淡漠地直望着前方道路,一截纤瘦的腕骨露出来,与宝蓝色的腕表以及那块温玉相衬着。

    空气安静死寂得针落可闻。

    车厢内的温度冷气下,丛京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她心里划过很多念头,比如要不要现在直接跟哥哥认错,态度诚恳服软说不定直接就好了。还是先坦白自己瞒他的所有事,亦或是,抗争一下,稍微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她不是故意骗他的,只是他的束缚实在是令人受不了了。

    说到底,出来玩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只是撒了几个谎而已,再说一句不该说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这样。

    可,丛京心里害怕。

    她知道沈知聿是生气了,绝对生气,否则不会不理她。

    她纠结了很久又试着开口,转过头去喊:“哥……”

    沈知聿还是没有理她。

    任这句如同浮毛一般落在地上,寂凉一片。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理丛京,以前哪怕是生气了,亦或是有什么不高兴,也从来没说是这个反应。

    丛京越发不敢说话了,把所有话咽回心里,低下头,抱紧自己的书包。

    到家后,她沉默地跟着他进屋,负责清洁的阿姨正在家门口清理垃圾袋,看到他们礼貌地喊了声:“沈先生,您回了。”

    沈知聿嗯了声:“于姨,今天的晚饭做了么。”

    “还没呢,主要是看丛京小姐没回就没做,再加上今天您不是要下厨吗。”

    “不用做了,等会儿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好的。”

    沈知聿低着头进去,像平常一样脱下外套挂到一边,之后又去倒水喝。

    他的沉默让人心慌。

    明明是再往常不过的行为,却没有哪次叫人那么忐忑不安。

    丛京跟着进去,在边上站了会终于绷不住,走过去,软着声音说:“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的,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你说句话好不好。”

    沈知聿喝水的动作微顿,眼眸微垂,但依然没有说话。

    她又说:“我知道就算我告诉你外面的活动你也不会让我去,我想和朋友们一起,所以才骗了你。我承认骗人不好,我也不该连续几天这样找理由瞒你,可是你也应该稍微理解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否则,我也不想这样。”

    “哥,你说句话,你别把我一个人晾着。”

    说这些时仗着外边的于姨还在做事,可能是有另一个人在,丛京的勇气也多了一分。

    她就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而他,他没有反应。

    沈知聿只是把水杯放下,然后,低头轻挽起袖口。

    “阿京,你先回房间,我们等会房里说,好不好。”

    他答非所问的回答令丛京瞬间如至冰窖。

    回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她能不懂?

    那根本就不是心平气和的互诉了,那是单方面的压制,是他温柔外壳下的真实面孔,是他沈知聿的主权审判。她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

    丛京手指颤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步:“不……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