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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玉琵琶 猝见归元笈

    还不大工夫店二满面含笑地进来道:“相公赶得真巧刚好有一条船要放嘉定人家坐有女眷由汶川来到嘉定探亲本来是不搭客人好在那船上两位船家都是常走泯江的水道朋友和的有些交情经我再三项才答应下来。现在人家就要起碇开船相公如要乘坐就得早些登舟了。”

    马君武连声称谢会了酒账和那店二一起向江畔走去。

    果见一条双桅大船已经收锚待店二把马君武送上船一个水手模样的先把马君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把他带入后舱嘱道:“没有听到我招呼千万不要出来乱跑到嘉定我自会通知你登岸。”

    马君武心中惦念师父恨不得一步赶到上船时匆匆忙忙待船开之后才想起自己坐骑还留在那酒店中。

    泯江水流异常湍急顺水放船舟快如箭。

    马君武知船中坐有女眷果然不敢乱跑一个人坐在后舱中甚是无聊不觉有了睡意。

    仿佛间似闻得一声女人娇笑睁眼见身侧站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奇装少女。

    一身白衣挽宫髻不过那白衣长仅及膝赤足欺霜黛眉如画星目流转呆望着他掩口轻笑。

    马君武心头一震忖道:这是什么装束?年轻轻的大姑娘怎么能**着一双腿而且连鞋子也不穿……

    他心中疑窦重重忘记了是搭乘人家的便船一皱眉头站起身子正想喝问突闻娇笑连声眼前人影晃动眨眼间舱门外又多出三个白衣少女。

    这三个少女装束和那先来的衣着、型完全一样白色罗衣赤足光腿面貌娟秀艳光照人年龄也大相若。

    马君武心中一震暗道:哪来这么多奇装怪服的少女看她们矫健身手似非常人装束诡异非苗非汉实使人难以猜出来路。

    他心中正在转着念头突闻先来那白衣少女娇声喝道:“你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了我们的船上?”的全是汉语而且声若莺啼娇脆悦耳。

    这一喝马君武才觉得自己理屈讪讪一笑道:“我……

    我因急于赶赴嘉定所以才商请船家借搭了几位姑娘的便船尚请海涵。”罢深深一个长揖。

    哪知四个白衣少女听完话后脸色突然一变本来每人都带着盈盈笑意刹那间笑容敛收面如寒霜柳眉微扬怒形于色。

    刚才话那个少女冷笑一声道:“这船家胆子不他敢擅自作主搭载客人。”到这里两道眼神转投到马君武脸上问道:“你知道这船上坐的是什么人?”

    马君武答道:“这个我不知道。”

    四个少女咭咭呱呱商量一阵最先来的那个少女走近马君武道:“我们姐还在入定未醒等一下她醒了一定会知道船上搭了别的客人我们姐脾气很坏不定会要我们把你抛到江里我们就是想救你只怕也救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我们姐入定未醒之前你先离开船上。”

    马君武道:“现在船正顺流疾驶我……”

    一语未完突闻几声清越弦声飘传入耳四个白衣少女问得那弦响之声陡然转身急步而去但见白衣飘动眨眼间四女全杳。

    马君武看四女走的身法快捷无伦心中十分惊异暗暗忖道:这四个看上去娇稚无邪的女孩子分明都具有一身的武功但又不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实使人难测高深。

    他心中开始对眼前若梦若幻的际遇感到不安四个白衣少女已给他无限惊异的感觉不知那被称为姐的又是一个什么样人物?

    在沉思的当儿瞥眼见一个白衣少女去而复返手中托着一个白玉制成的精巧茶盘茶盘中放着一个翠玉茶杯。

    马君武霍然起身连声道:“不敢劳姑娘大驾我一不渴。”

    那白衣少女脸色十分冷漠刚才娇稚笑容已不复见把茶盘送到马君武在前冷冷道:“我们姐要你吃了这杯茶静静躺着等药性作这杯茶中药物虽然毒性很烈但药性作后却毫无一痛苦。”

    马君武只听得由心底冒上来一股寒意摇摇头道:“我如有冒犯你们之处饮药自绝那是罪有应得但我自信未对你们出过一句唐突之言这赐药让我自绝一事我实不能领谢。”

    那白衣少女嘴一撇答道:“姐本来要让我们把你丢在江中还是我们四个姊妹一同求情你是个好人她才要我送这杯药茶来给你吃……”

    马君武再也按捺不住心头一股怒火剑眉掀动俊目放光放声一阵大笑打断了那白衣少女的话。

    白衣少女一颦柳眉道:“你笑什么?这杯药茶究竟吃不吃?”

    马君武淡淡一笑道:“烦请姑娘转告你们姐就我拒饮这杯药茶。”

    白衣少女听得怔了怔道:“怎么?你敢不听我们姐的吩咐么?她向来是一不二的。”

    马君武一扬剑眉笑道:“我也是言出必行这杯药茶我是一定不吃的。”

    白衣少女道:“那你是想跳到江里淹死了?”

    马君武道:“要我自己跳嘛我还没有这分豪气不得只好请你们姐亲自动手把我抛到江里去啦。”

    白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知道啦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人了!”

    马君武闻言笑道:“我怎么又不是好人?”

    白衣少女道:“你听我讲我们姐长得好所以你要她动手把你抛到江里那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马君武仔细打量了面前少女几眼只见她脸如桃花覆如云星目柳眉瑶鼻樱唇怎么看也该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怎么的话却是不通人情世故心中觉得十分奇怪。

    那白衣少女此时见马君武只管看她不觉嫣然一笑道:“你看我觉得我好看?”

    马君武听了一怔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没履赤足有不大雅观。”

    白衣少女道:“有什么不雅观?我们在家时穿的衣服更少了。”

    她天真无邪的言谈弓起了马君武的好奇之心忍不住又问道:“你们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白衣少女正要答复突闻铮铮几声弦音传来音韵清柔不知是什么乐器白衣少女闻得那几声弦音脸色突然大变伸手把玉盘送到马君武面前眼光中满是乞怜道:“你快些把这杯药菜吃下去要不然我得受姐责骂。”

    马君武听得呆了一呆暗自忖道:这孩子当真是稚气未脱全然不通人情世故要人吃药茶自绝岂能是乞求得的?

    看她泪眼莹莹神态十分可怜这就使马君武感到十分为难既不忍一口拒绝让她受责又不愿就这样糊糊涂涂把一杯药茶吃下肚。他沉思良久仍是委决不下。

    白衣少女看马君武沉吟不语心头甚急左手捧着玉茶盘右手突然伸出向马君武右腕扣去出手捷如电奔快至极。

    马君武吃了一惊闪身一让他这一避之势正是白云飞授他的五行迷踪步法刚好把那白衣女伸来之手避开。

    白衣少女看马君武轻轻一闪让开自己一招擒拿脸上毫无惊异之色第二招随着攻出。

    可是马君武心中已惊异万分因白衣少女出手之快矫健实为生平所见高手中有数人物之一这样年轻娇稚的女孩子竟有这等身手叫他如何不惊异?

    白衣少女连出三招均被马君武用五行途踪步法闪过心头一急易擒为打右掌伸缩间攻出五掌。

    她易擒为打之后攻势愈凌厉一只又又白的手掌仿如蝴蝶穿花着着击向马君武要害。

    马君武看她愈打愈快而且招术诡异来势难测幸得那五行连踪步法是一种至高奇学那白衣女连攻四五十招均被马君武轻飘飘地闪避开去。

    江流湍急船逾奔马两人一攻一避足足相持一刻工夫白衣少女虽打得花样百出但左手中捧的白玉茶盘却是稳如磐石盘上翠玉杯中药茶滴未溢出来。

    蓦地里一声清越弦音响起白衣少女闻声收拳马君武见她停手不攻也停住身子哪知他刚一站住。冷不防白衣女一挫腰一腿扫来马君武骤不及防几乎被她扫中。

    这一下惹起马君武心头怒火右掌一扬斜劈而下。白衣少女一腿未中借势向后一跃马君武这掌势劈出她人已跃出舱门。

    马君武反手摸摸剑把一纵身跟踪跃出抬头看去只见方才现身的四个白衣少女已围守在舱门外面刚才和他动手那个白衣少女手中仍捧着白玉茶盘。

    马君武刚刚站好突闻两声娇叱左右两边的白衣少女同时出手攻来玉掌翻处指袭向马君武四处要穴。

    两个少女认穴手法奇准出手又迅快绝伦马君武来不及举手封架只得向后一仰一个倒翻退回舱中。

    那四个白衣少女也不往舱中追赶只是堵在舱门口不让马君武出舱。

    马君武强按着心头怒火问道:“你们究意要干什么?”

    四女相对一望并不回答马君武的问话。

    马君武再难忍耐怒喝一声一跃出舱左手一招“罗汉舒臂”右手一招“飞钹撞钟”分向四女攻去他在急怒间出手运集了全身功力掌风呼呼威势极大。

    四女霍然一分避开马君武掌势粉拳**交相攻出又把马君武逼回舱去。

    马君武连受挫折心中怒极暗中提聚丹田真气再次跃出舱门右掌劈出一招“云龙喷雾”这一招本是三十六式天罡掌中三大绝招之一威势非同可再加上马君武全力施为四女果不敢硬挡锋锐被他冲出一条路来。

    他脚落甲板立时施展五行迷踪步法轻轻一闪避开四女合击。这时四女抢攻得愈快但见掌影飘飘如千百只白蝶戏花狂雨骤落把马君武圈在一片掌影之中。

    那五行迷踪步法果然是奇奥无比任恁四女掌如缤纷落英仍无法击中马君武一下。

    四女一阵狂攻每人都出手了四五十招看马君武只是一味闪躲一招不还那年纪最经的先向后跃退叫道:“三位姐姐不要打啦。”

    三女依言停手那年轻少女叹口气接道:“我们打他他连手都不还要是一还手我们一定得败。”

    三女都听得头道:“妹妹得不错这人本领当真是大极啦!”

    那年轻的又道:“我们既是打不过他还是早去告诉姐吧!”

    一语甫落突闻一个清脆柔甜的声音接道:“人家用的是五行迷踪步法你们当然打不着他。”

    马君武吃了一惊这大半年来他遭遇数番凶险均仗五行迷踪步法击退强敌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出他用的是什么身法现在骤然被人一语道破不禁心生寒意。

    抬头望去只见丈余外站着一个娇媚无伦的少女一袭裹身白衣外披蓝色轻纱足着紫色剑靴轻纱飘风玉立亭亭声音虽然柔甜动听但神态却很冷漠镇静一脸书卷气微微现出几分娇慵。

    四个赤足裸腿的白衣少女纷纷退到那身披蓝纱少女的身侧。

    马君武心知这身披蓝纱、微带几分娇慵的少女就是四个白衣少女口中所的姐了立时抢前两步深深一揖道:“在下马君武因急于赶赴嘉定府搭了姑娘便船尚望姑娘恕在下冒昧之罪。”

    那身披蓝纱少女嗯了一声道:“你的五行迷踪步法是什么人传给你的?”

    马君武被她问得一怔道:“是一位朋友。”

    那少女一扬黛眉道:“你既会五行迷踪步法武功一定不错他们当然不是你的敌手看起来你还算是个宅心忠厚的人她们四个人拳脚齐施攻了你一百多招你始终不肯对他们施下辣手。”

    马君武听得暗道惭愧心:我那里是宅心忠厚实是无法破解她们诡异的招数如凭真本事过招动手别四个人一齐攻我单是一人我也没有把握胜她。

    只见那身披蓝纱少女微微一笑接过:“你这样的好人我实在不应该再留难你不过我听我娘对我过男人家没有一个好人外表越是老实心里越坏所以你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马君武听她言辞天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少女轻颦两眉嗔道:“你笑什么?我娘对我所的话还会有错不成?”

    马君武道:“令堂可在船上吗?我要见见她。”

    那少女眼圈一红道:“我娘早就死了就是她还活着也不愿见你。”

    马君武道:“为什么?”

    那少女道:“我娘最恨男人所以她死前告诫我我长大后心里喜欢哪个男人就赶快把他杀掉。”

    她得不徐不疾神态轻松毫不牵强随口而出但语气却又十分坚定。沉思一阵抬起头接道:“我不杀你因为我一也不喜欢你。”

    马君武只听得心头火起怒道:“那你要怎么样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生死之事也不算得什么。”

    那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本来是不想再对你无礼的但我又不能不听我娘的话你不知道我娘在死的时候是多么可怜、凄惨……”

    那少女到这里眉宇间骤现无限哀怨双掌合十当胸紧闭双目但见泪水顺着她眼角流出滴在她身披的蓝纱上面樱唇启动不知在些什么。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随手抹去脸上泪痕笑道:“我已经告诉我娘了你只要能抵受得了我一曲琵琶我就不再管了。”

    马君武看她娇怯模样不像练过武功之人那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中除了有一种柔媚的光辉之外也没有白云飞那等成凛湛湛、逼人生寒的神光怎么看也不像个身负绝学之人当下答道:“承姑娘看得起我自当拜聆妙音只是在下不解音律怕有负姑娘雅意。”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选那最平和的曲调弹给你听。”罢转身缓步而去江风吹飘着她身披蓝纱在四个白衣少女簇拥之下进了舱门。

    马君武长长吁了一口气放眼滚滚江流浪涌波翻两个水手凝神把舵看神色十分紧张原来船已过了彭山泯江的几支分流由分复合汇集一起水势愈来愈大流也越来越快。

    他目睹那奔马湍流心中突生感慨暗自忖道:那身披蓝纱少女看上去不像习过武功之人但以她那四个婢女身手测度当非平常之人难道她当真是已习成玄门中最上乘的功夫返本还我不着形象?果真如此那一曲琵琶只怕不是好消受的曲子!

    心念及此陡然忆起了玉箫仙子那扣人心弦的靡靡箫音不觉心生寒意……

    蓦地里轻轻两声弦声马君武只觉心头随着那两声弦音一震巨舟也突然摇荡了两下原来那两个把舵水手也被那弦声感染心头一震几乎松了手中的舵把。

    马君武吃了一惊一跃到了舱门大声叫道:“姑娘快请停手我有话。”

    舱门软帘起处两个白衣少女一跃而出一边一个捧起垂帘。

    马君武心中很急也顾不得相谢两女一侧身进了舱门。

    只见那身披蓝纱少女倚窗而坐怀抱着一只玉琵琶另两个白衣少女分左右站立两侧。

    马君武拱一拱手对那身披蓝纱少女一礼道:“姑娘的琵琶不要弹了。”

    那少女笑道:“你怕听吗?”

    马君武道:“我虽然怕听但还没有什么。只是几个船夫恐伯难拒姑娘琵琶声感染现下水急船一个把舵不住只恐要船毁人亡。”

    那少女笑道:“原来你是恐怕船碰坏了掉在江里淹死对吗?”

    马君武笑道:“如果真的是碰坏了船我固然难逃厄运但姑娘等几人只怕也没有法子能逃得了。”

    那少女淡淡一笑道:“我就不怕淹死。”

    马君武听得一呆默默无言。

    那少女侧脸对身边两个婢女低嘱两句两人立时一起出了舱门。

    片刻工夫那个年纪最轻的重回舱中附在那身披蓝纱少女耳边了几句那少女头对马君武一笑道:“我已让她们了几个水手的穴道代为掌舵你现在不要再怕掉到江里淹死啦。”

    马君武出身宦门世家待他看清楚那少女怀中抱的琵琶之后心中甚是吃惊因为一般琵琶多用檀木、梧桐木等制成就是武林中以琵琶作兵刃用的至多用钢铁制成但那少女手中琵琶却非钢非铁而是用一块色如羊脂的白玉制成玉制琵琶还雕刻着一条飞龙盘舞在云雾中相栩如生巧夺天工精致无比。

    只见她启动樱唇口中婉转吐出一缕清音道:“你看什么?

    这玉琵琶是我娘活着时候常常弹用之物有什么好看?”

    马君武心中一动陡然想起鄱阳湖白云飞奏玉琴的一段往事正想问话那少女已拨动玉琵琶的金弦但闻铮铮几声清音响处立觉心神震荡起来哪里还敢分神话赶忙闭上双目盘膝坐下运功调息澄清杂念。

    一缕缕悠扬清脆的弦音随着那少女移动的玉指传播出来声音清美悦耳动听至极。但在那悠美声中似含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马君武被那扬起的婉转的弦音勾起万千幻念只觉心神飘荡驰飞在无际的天空眼前涌现出诸般幻像幻随念动随生随灭。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他头上汗水已若雨水般淌下来只感五内如焚再也静坐不住大叫一声霍然跃起狂奔舱外。

    那少女刚才见马君武施用五行迷踪步法闪避四婢合击误认他有精深的内功待她看出马君武支持不住时急忙停手但已迟了一步马君武已狂奔出舱。

    这时船行正马君武受那弦音感染神志尚未清醒他因勉强运用定力和那弦音抗拒以致真气受损很大内腑也受伤不轻但他毕竟是天赋极高之人一灵性尚未全泯在他自和那弦音抗拒后突自绝之心趁心神尚未完全被那悠扬弦声感染控制一跃而起奔出舱门外向船边跑去。

    那少女追出舱门马君武已奔到甲板边缘作势欲扑少女心头大急手指挥处怀中玉琵琶连响三声。

    这三声琵琶有如慈母呼唤声韵柔和至极马君武只听得脑际轰然一响寻死之念倏然消失。转身望去只见那身披蓝纱的少女紧倚舱门而立轻颦黛眉娇靥上笼罩一层淡淡的忧郁大眼睛中微现泪光胸口不停起伏隐闻喘息之声看神情十分激动。

    这当儿马君武被那弦音感染神志已完全恢复清醒。

    少女心知马君武内腑已经受伤见他有气无力歉告之感陡生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心里一定在恨我对吗?我也不知道这曲调会有这么大威力你现在受伤很重请入舱中让我慢慢告诉你疗治之法。”

    马君武摇摇头苦笑道:“好意心领我马君武还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这疗伤之举大可不必姑娘请入舱中休息但望允许我搭乘便舟到嘉定离岸我心中已感激不尽了。”

    那少女忽然放下手中琵琶闭上了一双星目两行莹晶的泪珠顺着她粉腮滚下双手合十仰脸祷道:“娘啊!蝶不会背弃你告诫之言今生今世也决不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但我弹那《迷真离魂曲》害人家受了内伤必得给人家医好不可因为我心里一也不喜欢他我要不替他医好内伤那他一定是不能活我已不喜欢他自然是不能把他害死。”

    祷告完毕睁眼对马君武招着手叫道:“我已经对我娘祈祷过了你可以放心让我给你医伤。”

    马君武暗中运气哪知微一用力立觉胸腹交接处剧疼难耐心知是真气凝结丹田成了内伤如不及早医治只怕是永生不能再习武功了。

    马君武听完那少女的话后暗自忖道:我如不肯接受她疗治之法只怕到嘉定就不能动了心念一转缓步进入舱中。

    那少女先让马君武盘膝静坐然后才授给他口诀。

    依照那少女传授之法练习有顿饭工夫立时觉得伤痛轻了不少。

    这时那四个白衣少女都已回到舱中分站在披蓝纱少女身侧。

    马君武依照那少女传授心法行功一周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那自称蝶的少女正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他呆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一手支颚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她见马君武睁开眼睛嫣然一笑问道:“你的伤好了没有?”

    马君武暗中试行运了两口气虽仍觉胸腹交处隐隐作疼但气血已能畅通头笑道:“已经好了不少。”

    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曲琵琶会使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早知道我就不弹给你听了。”

    马君武看她神情纯洁分明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且言语恳切似非谎言心中甚感不解难道她当真不知那荡人心魂的曲调厉害吗?

    但看那少女又一声幽幽叹息后吩咐身侧婢女取出一个巧的玉盒打开盒盖取出两粒红色的丹丸交给马君武道:“这是我娘死前采集深山大泽之中的奇药灵草而制成的丹药听我娘这丹丸能助长练武人的功力我害你受了内伤就赔给你两粒丹丸吧。”完站起身子款步走到马君武面前侧身伸出白玉般手掌放在马君武面前。

    马君武本不想受但见她一脸诚恳之色只得挺身而起接过丹丸随手放入袋中正想两句感谢之言蓦然目光触到那打开的玉盘之中不觉呆了一呆。

    只见那巧玉盒之中除了三粒丹丸之外还放着几本册子上面四个正楷娟秀的字迹写着《归元秘笈》。

    这一部引得天下武林同道如疯如狂的奇书骤然间在他眼下出现如何不令他惊异万分!

    “我娘留下五粒丹丸现在送给你两粒我只余下三粒丹丸了。”

    马君武啊了一声拱手一礼退出舱门其实他根本就没听到那身披蓝纱的少女的什么他恼际中直在盘旋着那玉盒中放置的《归元秘笈》。

    这一部旷古绝今的三百年来害得千百名武林高人为它溅血送命的奇书勾引起他心中极大的波动。

    他默默地走入后舱盘膝坐下想以运行内功来镇静下他心中的激动可是无法按得住心猿意马因那《归元秘笈》的诱惑力量太大了他虽无霸占那奇书的意图但却被一种好奇引起震荡着心弦他想看看那部书上究竟记载着些什么武功为什么能引得那么多人如疯如狂?

    这念头一直盘旋在他的脑际他几次站起来想奔到那少女舱中问她借来看看但他终于克制下来。

    突然白影一闪那最的一个白衣少女含笑进了舱门。

    她笑得十分自然毫无一女孩子羞惭之态走到马君武身边伸出白玉般的手拉着马君武的右腕道:“快走我们姐要你去前舱里谈谈。”

    马君武想不到她竟大方到这种程度不禁呆了一呆挣脱手红着脸道:“她要我谈什么?”

    那白衣少女见马君武摔脱了自己拉他的手脸上微现愕然之色答道:“我们姐要我叫你又没告诉我与你谈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马君武站起身子道:“好吧我去见她。”

    白衣少女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马君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衣少女笑道:“我们四个人和姐都穿的白色衣服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君武听她问得天真不禁微微一笑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白衣少女娇笑一声道:“你这人笨死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马君武看她一派娇憨天真想到什么就什么心中忽的一动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到嘉定去干什么?”

    那白衣少女道:“我们从百花谷来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你一定想知道等一下问我们姐好了。”

    马君武一皱眉头问道:“百花谷是什么地方?”

    那白衣少女噗嗤的一笑道:“那百花谷你都不知道那地方可好玩啦有花有草有鹿还有很多白免和很多很多的大蝴蝶我们都在水潭里洗澡洗过澡就去捉蝴蝶玩。”

    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前舱舱门垂帘早已高高卷起那身披蓝纱少女抱着琵琶呆呆地坐在窗边一把木椅上黛眉轻颦秋水含愁看样子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白衣少女一脚跳进舱门跑到那身披蓝纱少女身侧笑道:“姐他来了。”

    那少女缓缓地转过头望马君武淡淡一笑道:“我本来是不该再麻烦你啦可是我想起一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对我?”

    马君武道:“什么事但请明马君武知无不言。”

    那少女道:“你知道括苍山在什么地方?”

    马君武道:“括苍山距此遥遥数千里远在浙东你们可乘船出三峡到镇江弃舟登6。”

    那白衣少女叹口气道:“你以前去过括苍山吗?”

    马君武头道:“去过两次。”

    那少女脸上忽现喜悦之色道:“那你一定知道白云峡?”

    马君武心头一震暗自忖道:半年前我送白云飞回浙东疗伤之时似是听她过她住的地方名叫白云峡不知这少女到白云峡去有什么事这非得打听清楚不可。

    他心里风车般打了几百个转反问道:“看几位姑娘都不像常在外在走动的人不知要到那括苍山白云峡有什么事?”

    那少女叹口气幽幽答道:“你猜得不错我从就在百花谷中长大今年十七岁啦从没有离开过百花谷一次。我娘在临死之前对我要我在她十周年忌日那天到括苍山去找一个人这就是我娘的遗命我自不能不听她的话了。”

    马君武道:“你娘要你到括苍山白云峡去找什么人?”

    那披蓝纱少女凄凉一笑道:“找一个姓蓝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娘告诉过我他的形貌还画了一幅图给我我一见他就会认识了。”

    马君武愈觉奇怪略一沉忖又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那少女眼睛涌现出两眶晶莹的泪水幽幽道:“我娘死时告诉我要去括苍山白云峡找他弹几曲琵琶给他听听。”

    马君武心头不禁一惊暗道:“你那琵琶弦音震腑岂是能随便弹给人听的吗?”

    只听那少女用银铃般甜脆的声音接道:“我娘只是这样嘱咐我究竟为什么我就不知道啦但刚才我看到你听了我弹奏琵琶时的痛苦神情我的心中有明白了。”

    马君武道:“你明白了什么?”

    那少女叹息一声道:“我娘一定是很恨那人所以要我弹琵琶给他听好使他痛苦。”

    马君武头道:“不只要使他痛苦而是要他受伤或是死掉。”

    那少女嗯了一声道:“所以我现在很为难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他?我的时候我娘就教我弹奏琵琶。不过那时我不知道这琵琶会使人听了痛苦我就很用心去学等我慢慢地长大看了那部《归元秘笈》才明白我学的那些曲调之中有很多很多的用处当时我心中还不大相信直到刚才看到你听了琵琶曲调的痛苦样子我知道《归元秘笈》上的都是真的了。”

    马君武只听得心中疑窦丛生暗自忖道:看她一脸纯洁无邪决不会谎言但如果她这些话都是真的实使人难以置信。

    马君武越想越觉得不解忍不住问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会受琵琶曲调感染呢?”

    那少女娇婉一笑道:“那《归元秘笈》里载着一种大般若玄功要是练熟了大般若玄功就不会受到那琵琶曲调的感染当初我学习弹奏那琵琶时我只知道照着我娘的指示去做直到我看到《归元秘笈》后才知道我娘教我学的是大般若玄功。”

    马君武听得呆了一呆暗道:那大般若玄功定是一种极高的内功但这少女看上去娇怯柔弱又不像练过武功之人虽上乘内功不着形象但总不能一也看不出来。

    那少女看马君武一语不只管望着自己呆神情木然忍不住嗤的一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