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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喜结良缘

    李羡之写了名帖让李如意去送,左盼右盼,李如意回来,进门禀报:“小的去了贺府,送了帖子,被一个老管家退了回来,说贺老爷巡边去了不在府上。小的怕他说谎搪塞,找了左近邻居打听,的确不在。”

    李羡之听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回道:“知道了。你留心注意着,等他回府,便来报我知道。”李如意应道:“记下了。”把名帖放在书案上,关门出去了。

    过了几日,贺人龙回府,李如意打听着消息,来报。

    李羡之大喜,又具了帖子,约定次日上门拜访,让李如意去送。李如意接了帖子要走,李羡之将他唤住,从荷包里掏出三五两碎银子给他:“这银子你拿着打点打点贺府的管家、门子,剩下的就自己留着吧。”

    李如意接了银子,欢喜去了。到了贺府,给了门子约五钱银子,请他通报。门子得了银子,欢喜入内通报去了。不多时,前日那老总管迎出来。李如意笑吟吟上前,把帖子递上,顺手将一两银子一并塞在他手中。

    老总管把帖子和银子一并袖了,返身关门往里面去了。李如意候在大门外等着,许久,老总管才又开门出来,哑着嗓子道:“我家老爷看了帖子,允了。”

    李如意打着躬谢了三遍,回府禀报。李羡之听见贺人龙同意见自己,令准备礼品,无非是猪、羊、绢、帛之类。次日一早,吃过早饭,李羡之乘了马,下人抬了礼品,往贺府来。

    方到贺府门前,见贺人龙正等在门前,李羡之忙下了马,与他见礼。叙礼毕,贺人龙先道:“前日定宇老弟来信,盛赞李公子文武双全的英雄气概,本该贺某登门拜访,可惜俗务缠身,不得空闲。今李公子屈尊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说着,让李羡之入内。

    李羡之道了谢,与贺人龙一同进府,并命将礼物搬入府内。贺人龙见了这许多礼盒,道:“李公子来便了,如何送这许多东西,叫人龙如何敢受?”

    李羡之道:“些许微物不足挂齿,留与贺守备赏人用。”

    说着话,进了内堂落座,贺人龙命小厮看茶。不一刻,几个仆人端上茶,还有几盘果品点心。贺人龙让着李羡之喝茶,又命后厨准备酒菜宴席。

    看着贺人龙殷勤的样子,李羡之心下想道:“举人的名头果然是大有用处,怪不得那么多读书人挤破了头也要考个功名回来。”

    正想着,贺人龙又劝吃茶。两个吃着茶,说了些闲话,不觉已快到中午。后厨来人报酒饭已备。贺人龙遂起身请客人入席。

    正要进摆席的花厅,贺人龙忽又沉吟起来,好似有话要说。未说出口,管家进来报:“惠爷来了。”

    贺人龙哈哈大笑道:“方想着派人去请,不想贤弟便到了。”转而又对李羡之道:“李公子不知,我这位惠贤弟名显扬,字晦我,本是生员,投笔从戎,转为武职,与我一样任守备官,是个极有抱负的慷慨之士。他还有个哥哥,名世扬,进士出身,在京六科任官,直言进谏,刚正不阿,令权宦侧目,因此名满海内,更是位世间少有的铮铮铁骨的英雄。”

    提起这惠氏兄弟,一直沉闷的贺人龙似乎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不由得勾起李羡之的兴趣,既是有缘相见,正好结交一下,果真如此英雄,日后却有大用途。于是便道:“果然如此,劳烦贺守备引荐。”

    贺人龙止了夸,笑道:“那是自然。”

    二人一前一后王大门口来迎惠显扬。方出门,见一人身披锦袍,脚踩马靴,牵着匹烈焰宝驹站在门前,端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再走近些,又见他面皮白净,双目有神,方鼻阔口,果然一表人才。

    贺人龙喝着下人接了缰绳拴马,上前与惠显扬见礼。然后,又向他引见了李羡之,二人互通名姓,见了礼。惠显扬闻李羡之举人出身,顿时钦敬,相让着一同返回内堂花厅,下人添了座椅杯盘。三人叙座,贺人龙坐了主位,惠显扬极力让着李羡之坐了上位,自己打横作陪。

    席上,先说了些客套的闲话,饮了七八杯酒。贺人龙转了话题,问道:“那尤家贤弟可好?”

    李羡之道:“定宇兄长中了武进士,授官指挥同知,充守备外派巡边,在长城外打了一仗,极是凶险,幸有尤家大兄来救,这才脱险。回了京师,候了些日子,兵部叙功,升了指挥使,充居庸关游击。我等着定宇兄赴了任,方才分别回来。”

    贺人龙和惠显扬两个听了,又要李羡之把黑山口的战事说了一遍,听了个热闹。末了,三人都有几分醉意,李羡之与惠显扬又扯到了诗赋文章上,贺人龙听不大懂,只顾喝酒,先醉了。

    闹了半日,到黄昏时分,方才散了。李羡之与惠显扬告辞出来,各自上马回府去了。

    此后,但要没有公务,三个便凑在一起,或对坐宴饮,或出城游猎,很是快意。

    久之,贺人龙忽然问起李羡之生辰八字来。李羡之不明就里,一口说了,贺人龙记在心里。

    又过些时日,天气渐热起来,李羡之不愿着暑气,就待在府中闲看书。金顺儿替他看门的爹跑腿儿进来报:“门外有人求见。”李羡之仍旧看书,脸也没抬,问道:“是什么样人?”金顺儿地上一个全红的名帖儿,道:“是个雄壮的汉子,有帖儿在此。”

    李羡之放下手中的书,接过帖儿看,却是惠显扬来了。忙起了身,披了件绸衫,穿了鞋出迎。到了门首,望着惠显扬问道:“惠兄不是公干在外么,怎的突然回来?”

    惠显扬道:“一些不打紧的闲差,胡乱打发了,也是昨晚才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