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9章 撒娇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和煦的阳光铺满天际。

    秦瑶缓缓睁开眼,双腿夹着被窝,在榻上来回滚了几圈,等滚得差不多清醒了,她披着被子坐起来,目光空空地盯着地砖。

    好半天,秦瑶才回神,转头看向身边空空的被窝,问进来的碧微:“陛下呢,是去上朝了吗?”

    碧微回道:“已经去上朝了。”

    秦瑶下床更衣,脑海中蹦出来昨晚的梦境,有些疑惑地问道:“姐姐,昨晚你有陪我一块睡吗?”

    碧微正在收拾衣物,手上动作一顿,笑道:“这里是陛下的寝殿,奴婢哪儿能和娘娘一起睡?”

    真是奇了怪了。

    秦瑶心里嘀咕,那她昨晚抱着碧微睡,那软软的感觉,怎么这么真实?

    她记得自己抱着碧微不撒手,左蹭右蹭,就像小时候一样,还叽里咕噜对她说了一段撒娇的话,说自己喜欢她,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梦境吗?

    小皇后叹了口气,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忘性大,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她坐下来,看向面前的梳妆台。

    这梳妆台是她差人搬来皇帝寝殿的,本来皇帝寝殿里连个镜子都没有,怪冷清的,秦瑶就把自己的东西,诸如镜子、簪环首饰一类带来了,给大殿一下添了很多生机气。

    她一只手伸进妆奁里,纤细的指尖一一划过里面精致的发簪,思索今日该戴哪个发簪好。

    这时身后传来珠帘碰撞声,秦瑶抬头,看到赵全德打帘子进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鸟架。

    班哥张了张翅膀,讨巧道:“娘娘!娘娘!”

    秦瑶笑道:“赏它点鸟食。”

    赵全扔了个鸟食到班哥嘴里,将鹦鹉放到了梳妆台上。

    秦瑶饶有兴趣地与班哥逗乐,忽然想到什么,问赵全德:“今早是不是你伺候陛下更衣的?”

    赵全德道:“是奴才,今早卯时三刻的晨钟一响,奴才就入殿唤陛下起身了。”

    秦瑶点了点头,以为赵全德话说完了,谁知下一刻,赵全德把脸凑过来,神神秘秘道:“奴才早晨入殿,就瞧见娘娘窝在陛下怀里睡觉,两只手都紧紧地环住陛下的腰,举止亲昵得不得了。”

    这话听得秦瑶一惊,手一抖,险些洒了手上的鸟食。

    她定睛看向赵全德:“你胡说。”

    赵全德道:“是不是胡说,您问问碧微姑姑,看看她怎么说。”

    碧微往她发髻里插进了一支珍珠步摇,柔声道:“奴婢也看见了,娘娘早晨抱着陛下的腰不肯松手,听到陛下要起身,娘娘还闹脾气,非要缠着陛下再抱上一会。“

    秦瑶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喉咙发紧,问:“然后呢?”

    “陛下被闹得没有办法,只好弯腰去哄娘娘,哄了好半天,娘娘才不依不舍松开了陛下。”

    末了,碧微又补充了一句:“娘娘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黏人呢。”

    秦瑶不相信:“我怎么可能抱谢玉升,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合起伙来骗我......”

    这话说得没有底气,因为秦瑶忽然意识到,她早上迷迷糊糊时,确实抱着一个人,以为那人是梦里的碧微。

    然而实际上,她抱的不是碧微,是谢玉升?

    想到这里,秦瑶雪白的脸色像涂了一层脂粉,变得红扑扑的。

    赵全德道:“当时殿里可不止我和碧微,还有其他宫人,也瞧见了娘娘和陛下撒娇的样子。”

    秦瑶不承认,嘴犟道:“我不记得了。”

    赵全德与碧微相视一笑,咂舌道:“瞧咱们娘娘这样,是不是害羞了?”

    连一向稳重的碧微也附和道:“可不是呢,娘娘以前就从没和男子抱过,还是头一回这么主动。”

    秦瑶知道他俩是在故意地打趣她,可脸还是抑制不住地红了。

    她气恼地看赵全德一眼,道:“瞧你小人得志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陛下抱了一整夜呢。”

    这话一出,赵全德吓得七窍都飞出去一窍了,冷汗直流,“娘娘,这话不能乱说,不能乱说......”

    倒是一旁的班哥,眼珠子骨碌一转,鹦鹉学舌道:“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秦瑶轻轻哼了一声。

    下一刻,班哥转过脑袋,对秦瑶道:“和陛下睡,和陛下睡——”

    秦瑶恼极:“再吵把你炖了喝汤!”

    没一会,秦瑶换好了衣裙,看一眼窗外和煦的阳光,想了想,今日不用去太后宫里请安。

    太后不喜欢她,便免去了她日日的请安,只让她每五日去蓬莱宫一次。

    有了这空闲,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好。

    赵全德献上谄计:“娘娘,您上次去太液池边钓鱼,没钓上来鱼,您还记得吗?”

    秦瑶想起来了,从善如流地接受谄计,道:“那就去太液池钓鱼吧。”

    赵全德几步跟上,心叹一计又成,笑道:“成,等娘娘钓上来鱼,今日陛下可有口福了!”

    正午时,养心殿。

    室内清幽静谧,博山香炉轻轻吐烟,屏风上竹影斑驳。

    康宁公主站在书案前,给谢玉升行了个礼,温和笑道:“六哥,康宁今日来,是想和你道个歉。”

    谢玉升正在批阅折子,听到这话头也没抬,问:“道什么歉?”

    那声音薄凉冷淡,听得康宁头皮发麻。

    世人皆道当今天子容颜如玉,有君子之风,却不知这玉,也有冷暖之分。

    谢玉升不是暖玉,而是淬了冰的寒玉,外表冷隽如松,内里更是坚硬好比磐石,任谁也捂不热那一颗心。

    康宁小心翼翼地瞥谢玉升一眼,乖顺道:“妹妹之前也是听信了谗言,与外头人一样,以为你和皇嫂生了嫌隙,这才糊里糊涂地劝六哥你纳妃。后来细细一想,才知自己多么荒谬,竟然插手六哥的后宫之事,妹妹知道错了,还请六哥不要责罚......”

    那日选妃花宴上,康宁公主看到谢玉升拂袖离去,当时就觉后背发麻,生怕皇帝恼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