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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没人敲门

    相比凤天歌跟解风情那边的伤感,容祁跟陈少煊这边可谓是痛快。

    与莽原不同,苗疆灵前守孝三日。

    今晨陈凌下葬,陈少煊又在墓地足足呆了整天。

    容祁是从墓地把陈少煊给找来喝酒的。

    喝酒的地方是靠近苗宫的一处酒肆,掌柜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这家的酒都是掌柜的亲酿。

    陈少煊告诉容祁,这家掌柜也是个蛊师,他酿的酒叫蛊酒,哪怕是千杯不醉的人到了这里,也都得爬着出去。

    容祁知道陈少煊心情不好,于是叫掌柜上了最烈的酒。

    二人坐在雅间里,容祁先举杯,“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少煊兄节哀。”

    见容祁饮尽杯中烈酒,陈少煊一时感动,“那日我听江吟提起,是容兄与凤元帅去孤殿将父亲尸体带回,这杯酒,我与容兄共饮!”

    最烈的酒,入喉时便像火团往下窜,至肺腑更是燎起一片火海,陈少煊重重落杯,起身曲腰拱手,“多谢。”

    容祁直接把他推坐到椅子上,“是兄弟就别说这种话!”

    陈少煊点头,“少煊兄弟不多,容兄算其中一个。”

    “人固有一死,或重或轻之分,四长老凭一几之力改变族人境遇,求仁得仁,他称得起‘长老’封号。”容祁重新倒酒,各一杯。

    陈少煊点头,“父亲一生都想族人可以与其他三大寨的族人平等,不必处处受人白眼,如今,他做到了。”

    “不提伤心事,喝酒!”容祁也很想醉,这几日身染蛊瘟,他虽知自己不会死,可若真失去一臂,往后又该如何把他家歌儿抱在怀里?

    好吧,他其实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不会死。

    想到死,他不惧,却也不甘心,四海商盟该如何?仇人该如何?

    最最重要,他的女人该如何?

    只要想到凤天歌或许会再次面临痛失的悲伤,容祁便觉胸口疼。

    他怕他家歌儿会走不出来,他觉得,他在他家歌儿心里,可能已经有很重要的位置了……

    陈少煊饮尽酒后,率先又倒一杯,“有件事我该向容兄请罪。”

    容祁茫然抬起头,看过去。

    “我儿时便在父亲的教导下修炼‘蔽日诀’,那时赖青他们打我,我其实只要一根小手指,就可以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很强。”

    见容祁不语,陈少煊继续道,“我站在那样的位置,强是负罪,但解风情他们不是,他们有疆主庇佑,哪怕跟赖青他们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大长老也不会迁怒,主要是他也不敢。”

    容祁点头,“我懂。”

    “看到父亲站在赤舌那边,我几乎要疯了,那时我的‘蔽日诀’只到六重,可是为了打败赤舌,我服了禁蛊,说起来,那蛊还是我很久以前从江吟那儿偷来的……”

    “那十日于我而言,脱胎换骨。”陈少煊剑眉紧蹙,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如渊,“可如果再叫我经历那样的十天,我可能再也没有勇气……”

    “如果少煊兄因为此事跟我请罪,那我也有罪。”容祁倒满酒杯,“其实当年我若想第一,穆宸也要靠边站。”

    四目相视,二人皆是一笑。

    “世人笑我痴傻,我笑世人不知!来,再干一杯!”

    “好一个世人笑我痴傻,我笑世人不知!干!”

    酒能解千仇,容祁就是来陪陈少煊喝酒的。

    杯盏交错间,二人已经喝净两壶烈酒。

    酒这玩意,逢知已,千杯少。

    容祁跟陈少煊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感觉天都有些亮的时候,雅间房门响起,一抹窈窕身影缓缓走过来。

    此时手里还拎着酒杯的容祁突然就把酒杯搁下,“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