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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紧张的一夜

    这是事实,却是鲜少有人知道的事实。

    所以当凤天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独孤柔猛然噎喉,再抬头时,目光里尽是警惕跟敌意,“你到底是谁?”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凤天歌起身,“奸妃一案发生在宫里,而在宫里,一碗堕子汤要经手多少个人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吧!”

    “你是宫里的人!”独孤柔狠戾开口,“你是重华宫的……不会……重华宫的人全都死了!”

    “我不是独孤艳的人。”凤天歌冷冷盯着独孤柔,真的很想告诉她,我就是独孤艳。

    听到凤天歌的否定,独孤柔暗自舒了口气,“当日即便不是我,那碗堕子汤也会由别人端给独孤艳,她注定要喝那碗汤,这跟谁端没有关系。”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呵!

    “我奉劝你一句,如今你已为人母,为那孩子,你不该入宫。”刚刚那一眼,凤天歌的心融化了。

    “那只是一个工具!他活着对我有益便活着,他死对我有益便去死!”独孤柔露出凶狠目光,“你不会反悔吧?”

    “不会。”凤天歌庆幸,独孤柔没有悬崖勒马。

    没在房间里久留,凤天歌离开时在厅里看到了一直警惕站在外面的墨画,墨画紧紧护着那婴孩的动作她记在心里了。

    她停下来,看了眼那个婴孩。

    在心里,说了句抱歉。

    纵然你无辜,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你的父母……

    其实凤天歌不必过来看独孤柔,可今夜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想来看看。

    酉时三刻,风停,雪未止。

    雪花漫天卷地的落下来,如棉絮如鹅毛,纷纷扬扬,覆盖了整座大齐皇城。

    庚府的书房里,灯火微燃。

    一股淡淡的茶香随袅袅腾起的雾气溢满整个房间。

    烛光下,一身褐色夹袍的庚博远端坐案前,腰间系着玉白色蛛纹腰带,腰带下挂着的那个香囊是赛金花二十七年前送给他的。

    二十七年,他无一日摘下来。

    白云苍狗,波云诡谲,青葱少年,转身已是峬峭风雅的老儒。

    庚博远端起茶杯,低头品茶时鬓发间一绺银丝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下来,他搁下茶杯,将银丝规规整整的掖回去,视线落在桌前那张宣纸上。

    那宣纸上写了四个人的名字,齐景帝、北冥渊、凤天歌,最后一个是,闻少卿。

    如果不是闻少卿死于普宁寺,他一直都未猜到闻少卿会是智者。

    如果不是颖川来了密信,他亦不知道与自己有几十年交情的鲁明,亦是颖川智者。

    闻少卿的死无疑是凤天歌的杰作,明眼人都看在眼里,那么四营之事又是余下三人,谁的杰作?

    跟鲁明一样,庚博远在鲁明接到颖川密信的时候,同样也接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里讲明鲁明会致古云奕于死地,原因也都写的一清二楚。

    依照规矩,他有知情的权力,却没有插手的权力。

    智者之间就是这样,在前一位智者没有出局之前,下一位智者只能在暗中观察局势,不许暴露身份,不许有任何试图改变前一位智者意图的举动,一点点都不可以。

    只是现在,庚博远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这个规矩,他知道必是宣纸上剩下的三个人其中一位,在古云奕背后捅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