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下，四目相对，却一时相顾无言。

    坐下来后叶长安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着慕易寒，他变瘦了，面部棱角更加分明了，而且感觉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叶长安有想过两人见面的场景，也想过见面之后该说什么，但现在真的见面了，她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最后还是叶晨曦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她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以为是自己在这所以她们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从慕易寒怀里下来，“爹爹，娘亲，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等着，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行。”叶长安起身就要把她拦下，让她一个小姑娘去外面等着，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可是娘亲和爹爹都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晨曦在，你们害羞啊？”叶晨曦晃着头上的两个小花苞，一本正经的问。

    “当然不是。”叶长安迅速反驳，随后把女儿抱到里面的床上，“晨曦乖，先在这坐一会，娘亲先和爹爹说会话。”

    叶晨曦猛点头，这种时候她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叶长安再坐下来面对慕易寒时，没了一开始的局促。

    “你......”

    “你......”

    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叶晨曦偷偷注视着他们，心里直乐呵，没想到爹爹和娘亲这么有默契啊！

    “咳，阿宁，还是你先说吧。”女士优先，这是慕易寒从萧琳雪那里听来的。

    叶长安有一瞬的恍惚，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听到了？

    她稳了稳情绪，“其实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该说的你都看到了，也都猜到了，当年母后为了保护我出此下策，本来我想告诉你的，只是那几天你一直不见人影，再后来我就发现了那纸和离书。”

    她说的时候面色平淡，却看得慕易寒一阵心疼。尤其是第一句“没什么可说的”，如根利刺般狠狠扎在了他的心上。

    “阿宁，当初......”慕易寒刚要开口便顿住了，他要说什么呢？当年阿宁来找自己求证，是他亲口说了那么重的话语，亲手将人推了出去。

    “当初什么？”叶长安感觉到慕易寒在隐瞒什么，也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慕易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你的气魄呢？你的果断呢？还有你对我说过的承诺，你都丢了吗？”

    她认识的那个慕易寒，杀伐果决，不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可为何在这件事上始终不肯对她坦白呢？女儿都四岁了，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想为当年的和离寻一个答案，这么简单的要求也满足不了吗？

    “亏我刚才还抱有期待，现在看来真是可笑。”叶长安甩手就要离开，慕易寒哪能再让人走？这样的错误五年前已经犯过一次了，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阿宁，别走。”慕易寒从后面把人搂住，真实的触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终于变成真的了。

    叶长安能感受到慕易寒的紧张，她叹了口气，柔声道：“女儿还在呢，你先把我放开。”

    “不放，再让我抱一会。”慕易寒又收了收胳膊，似乎要把人融入他的骨血才安心，“阿宁，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叶长安固执起来，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其实这些年她心里始终堵着一块石头，就是那张突如其来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