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级的许昭，第一件事是拿起垫在卓角下的书，漫不经心地看着，直到集合铃响。

    没了亮眼的衣着和突兀的发色，许昭觉得不该再有那么多偷看他的视线，然而事情与上次大差不离，最离谱得是他这次换了衣服，竟然还能被提溜到台上。

    第二次上台的许昭已经失去惊讶的能力，他木着脸，再次领着身后“俩傻缺”上台。

    麻木地走完一遍流程，面对规规矩矩挑不出错处的许昭，教导主任连发作的借口都没了，只好放许昭回班里去。

    这一日，许昭没去找盛奕，时间在上下课铃声中流逝。

    之后一连几日，许昭没有任何行动，即没去找肖百桦，也没去找盛奕，即便身处一栋教学楼，隔着楼层和班级，却是几天没有碰过面。

    直到周五上午，十一班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换上运动服后，许昭跟同学们到操场上集合，解散时听到隔壁的篮球场突然爆出一声欢呼。

    “盛奕，好样的！”许昭听到有人喊道，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果然见到篮球场地中身穿灰色运动服的盛奕，个高腿长，身姿挺拔，随手将手中的篮球抛给他们班的男同学后，转身走到休息处弯腰去拿放在地上的水瓶。

    接着盛奕拿水瓶的手顿住，他缓缓抬目便看见隔着拦网立在自己面前的许昭。

    许昭迎着盛奕沉静的黑眸勾起唇角：“你还会打球？”

    这许昭真不知道，因为在现实世界里，盛奕大了他十岁。

    十五岁的许昭遇到了二十五岁的盛奕，那个青年有着超脱的气质，贵族的礼仪，优秀的涵养，像摆在高档橱窗内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假人。

    至于许昭，最多是个从橱窗前路过的浪人，买不起也不会去想得到橱窗内的东西。

    没想到橱窗内的假人自己走到许昭面前，并把许昭拐回了家

    然后假人留住了浪人，浪人便有了家。

    十岁的年龄差让盛奕见证了许昭的成长，手把手地教会许昭很多东西，骑马、射箭、游泳、登山……许昭像是一颗海绵，不断从盛奕身上吸取养料。

    他从盛奕学到的除了各项技能，贵族的气质，十足的耐心，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强大。

    可惜十岁的年龄差让许昭错过了盛奕很多，比如眼前这一项——盛奕从没在他面前打过篮球。

    也许这些都是年少的事，步入社会的盛奕一丝不苟，完美得像精密设计过的机器，只有许昭能从细枝末节中窥见他的情绪。

    少年的事情离他很遥远，篮球、唱k，游乐场，狂欢或大笑，一切冲动有活力的词与句……

    他的世界只有工作，社交，剩下的是许昭、许昭，许昭……

    -

    许昭绕过拦网走到盛奕面前。

    盛奕拧开瓶盖，仰头饮了口水，而后他拧紧瓶盖，回答许昭刚才的问题：“嗯。”

    许昭刚要说话，抬眸看到站在篮球场边缘的肖百桦。

    盛奕转身朝他看的方向望去，而后一只手从他侧边擦过，接住飞到这边的篮球。

    许昭左右手交换地将篮球扔了扔，之前问话时的和色完全消失，眯起眼睛笑容显出锋芒：“比比。”他把球抛到空中，在指尖转了转。

    盛奕的目光从肖百桦的身上收回，落回到许昭面上，他的指尖微蜷一下，像是突然间的痉挛。

    这场球赛打得异常激烈，将周围的所有球员都打成了配角，好似球场只剩下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