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我要魂灵。”

冥冥中，苏牧听到了一声声如蚊蝇般的呼唤声，他慢慢地睁开了眼。

模糊，血色，混沌。

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无不让苏牧面色巨变。

他在一条黑船上，划船的是一具裹着黑色风衣的骷髅，一朵幽蓝色的火焰在船的前头燃烧着，无根无源，似乎在指引着前行的路。

船在一条黑色的河中穿行，船的两侧尽是一些有些癫狂的人形生灵。

像鬼。

他们的眼中冒着绿光，嘴巴开合，内里却空不一物，他们身上散发的幽幽气息，让苏牧胆寒。

“魂灵，新鲜的魂灵。”

苏牧终于听到了，那有些诡异的声音让他的身体发寒。

魂灵？说的是他吗？

苏牧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也有些透明，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黑色的不详的气息。

他也成了鬼？

只是空气中似乎是粘滞的，苏牧没有办法自由的活动。

他试着抬了抬手，阻力很大，跟在水中一样。

“糯米，糯米。”苏牧下意识的在心中呼唤着糯米，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看着抬起的右臂，手腕上的蓝色光痕竟也消失不见，苏牧无奈，只得缓缓放下手臂。

“小鬼，你是从仙界下来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船头的骷髅开口了。

声音沙哑低沉，没有丝毫生气。

“仙界？”

苏牧现在的意识仍有些混沌，他低头喃喃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像你这种仙界的小鬼，可不多。”

骷髅的嘴巴一张一合，咔咔作响，他没有等苏牧开口，又说道，“不过来了这里，便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苏牧开口，声音却是缥缈无比。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苏牧应了一声，慢慢地坐了起来，空气中的粘滞感让他根本提不上力气。

幽冥船的前方是一片黑色的迷雾，只有船头的幽蓝色火焰经过时，迷雾才稍稍散去。

而苏牧，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癫狂鬼物，它们不断地追逐着幽冥船，前面的鬼物被后面的踩倒，被一个个鬼物踩踏之后，竟是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这些东西是？”苏牧问道。

“它们是没有灵智的游魂，若是没有我的接引，你估计会被它们撕成碎片，一口吞掉。”

“要知道，你这种仙界来的生灵对它们可是大补之物，要是吞的多了，说不定还能进化出一丝神智。”

骷髅转过头，咔吧咔吧的声音响起，它摆出了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着苏牧说道。

“那你又是谁？”苏牧有些好奇。

难道是白骨成精？

“呵呵，我是这忘川的摆渡人，摆渡万年，便能修成正果。”骷髅笑道，“你这小鬼倒是机灵，若不是被种了罪印，我还真想收你做徒弟。”

“罪印？”

苏牧细细感知，终是在眉心处察觉到一丝灼热之感。

他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额头，上面似乎有着奇怪的纹络，只是这里没有镜子，苏牧没法看到这个奇怪的纹络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罪印？”

“呵呵，你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种罪印者，永生永世都不能成仙。不谈成仙，往近里说，也不能修炼鬼体，不能修炼鬼体，可就成不了那高高在上的鬼帝咯。”骷髅阴恻恻地说道。

“不过，做个小鬼也挺好的，幽冥阴气盛，你这小鬼也能活个几万年自在，没有烦恼，没有烦恼啊。”

骷髅咔吧咔吧地转过头，用那空洞洞地眼眶盯着前方的迷雾，沙哑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