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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被堵 故事(不战而胜6000字)

      三天后,魏大儒去西署办公的途中被十几个学子堵在前门大街,他们齐齐跪在大街上请求主考官重新审核今年的新科状元。
  “为何?”魏敏堂下了马车,问跪在面前的十几个学子,“他的文章不是我一个认为优秀,是所有参加批阅的八位大人一致意见。”
  领头的学子道,“回魏大人,学生是临安城附近的举子,对于临安李家公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一清二楚。”
  魏敏堂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买了别人的文章?”
  领头学子道,“学生以为是。”
  “孩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魏敏堂神情凝重。
  学子点头,“学生明白。”
  明白?摄政王为了这次考题不汇露,让他准备了三个命题,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过,且一直到贡院开考才以抓阄的形式定下来。
  如果连这样都能泄题,那这个泄题人只能是魏大人自己。
  前门大街是官员去皇城官署办公的必经之地,这里平时都有禁军,普通百姓一般不能进来,现来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官员有百姓。
  魏大人抬眼,乌压压一片。
  白大人责问:“魏大人,赶紧给学子一个交待,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他拱手举天,“不要以为陛下才七岁,就能蒙弊他的眼睛,先帝可给他选了三个顾大臣,我们都看着呢。”
  苏觉松也挤在人群中,静静而立,看着高氏一党嚣张,他转头寻找沈小娘子,找了一大圈才发现她被裹在人群中,几乎看不到。
  一大早上,高氏一党的声势造的很足啊,该来看热闹的人都来了。
  魏敏堂沉重的说道,“老臣无亏于学子,老臣无亏于天下,更无亏于陛下。”说完,他走到大理寺卿文彦君面前跪下,脱下官帽,“魏某接受大理寺审查。”
  文彦君咝一声,朝周围看过去,“这……”
  高忱与他目光相遇,带着三分笑意,一副你不办也得办的样子。
  他又去看苏大人、封世子等,摄政王殿下呢?他呕心历血,化了如此多代价办了一场科考竟以这样的方法结束?
  领头学子请求道,“如果大家不相信他不学无术,请大人赶紧抓到李家宝,你们可以当众一试便知。”
  “……”
  众人一惊,这学子居然敢这样的,难道文采斐然的新科状元真的是不学无术的废物,他出的十万两银子真的收买了魏大人这样清松高洁的大儒?
  沈得志不相信,小声问沈初夏,“难道掉在地上的注解论语是假的?”
  沈初夏小声反问,“爷爷问他学问时,你在身边,你觉得他的回答是假的么?”
  “……”沈得志回想,字字珠玑,“不像啊,那怎么回事?”他疑心挠肺,到底怎么回事?
  文彦君望向苏大人,这人他是该抓还是不抓?
  苏觉松转身避开他的目光。
  一群人看着他二人的眉眼官司。
  文彦君真是进退不得,可是跪在地上的学子们由不得他,再次请求大理寺抓人。
  “魏大人……”文彦君无法,只得问主考官。
  魏敏堂坦然:“老夫问心无愧,从不曾泄露考题,不惧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责问罚罪。”
  “既然这样……”文彦君抬手,“来人,去抓临安人氏李家宝。”
  “是,大人。”一队官差拔道而去。
  高忱笑道,“不必了,昨天晚上我与新科状元在云烟楼遇到,与他喝了几杯,此刻,他正在我的马车上。”
  高氏一党果然有备而来,这真是不让季翀下台了。
  一时之间,整个前门大街拔张剑弩,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李家宝被人摇醒,昏昏迷迷被拉到人前。
  这里那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朴素的文弱书生,分明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沈得志失望透顶,暗暗叹气。
  魏星晨与张斐然等人亦是,感叹人太会伪装了,考前考后,简直判若两人,怎么会有人这样?
  两个小书僮没醉,他们见到一这副场景,吓得屎尿都下来了,“公子……公子……”把他摇醒。
  “摇……摇什么,再摇老子把你们卖了。”李家宝甩甩头,双眼清明了一点,突然发现主考官大人居然跪着。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眼一眼,他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着,他在月光场上见到过的几位大官也赫然在目,可是此刻,他们没了风流倜傥的样子,个个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一个机灵。
  人们眼争争的望着一个纨绔变成了一个木纳寡言的文弱公子。
  “咝……”抽气声彼此此伏。
  文彦君闭眼,糟了,文初这次被害惨了。
  再次睁眼,大理寺少卿身上一股酷厉之样,“李家宝,有学子举报你买考题,此事是否属实?”
  李家宝躬身拱手,“学生从没买过考题。”
  此刻,他应对沉稳,敛神收张,端得就是文人堂那个沉默寡言的文弱书生。
  “老天爷……”魏星晨大乎不可思议。
  挤在人群中曾去过人文堂见过他的学子也叹为观止,一个人竟有两副不同面孔,太可怕了。
  元韶安悄悄望向大表妹。
  她站在人群中,一脸沉寂,难道这次,她失算了。
  沈初夏感觉有目光盯着她,转头寻过过。
  高忱勾着嘴角,与她目光相遇时,眉目高抬。
  沈初夏收回目光,继续看文少卿当众审李家宝。
  小女人竟然还沉得住气?高忱阴了眼,冷嗤一声,亦收回目光。
  文彦君道,“既然这样,李家宝,那你就把文章与策论当众默写给众人瞧一瞧,如果差一个字,就是作弊。”
  李家玉还没有发声,两个穿金戴银小僮跳出来,“我们公子的手腕受伤了,根本拿不起笔。”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李家宝的手腕。
  刚才人们感觉李状元沉稳有度,这一下子又让他们疑心大增,怎么可能这么巧?
  高忱皱眉。
  他的手下来马上明白,有人促哄:“文大人,大理寺有的是技人,可以当场验试他的手腕。”
  一个举子,在这样的场合下,应对还算有度,文彦君刚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家伙马上掉链子,难道他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可是这次命题有多紧慎有多闭密,他是知道的,难道魏大人真的不小心汇露了命题,让有人卖给了李家宝?
  他朗声道,“不必验手腕,没了手写,可以背出来。”
  也是哟,这么简单。
  两个小僮光跳没声了。
  李宝家双眼无神,又像一个纨绔子弟。
  领头学子高声道,“他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怎么可能作出状元般的文章,请大人赶紧判他罪。”
  李家宝变术似的神太举止,魏大人没露一丝,摇头叹息,他不知道究竟那个环节错了,竟让高氏一党得逞,双手撑地,身子趴到地上,“请文大人定罪。”
  “……”
  众人面面相觑,魏大人这是认罪了?
  文彦君刚想让人去请摄政王季翀,有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
  “慢着……”
  众人齐齐转头。
  一个身穿少年装的小娘子跨步而出,一身灰布葛衫没有半点饰物,连耳坠都没有,晨光从天漫漫而下,透过大街旁的高大树叉倾洒而下,形成一笼轻快明朗的纱光,恰好落在她胜雪的面庞上,一双明眸含水映光,盈润灵动。
  “你是……”文彦君认识她,那又为何而问?这是让这里不认识的人知道她是谁。
  “大人——”小娘子并不回答自己是谁,她拱手道,“在抓魏大人之前,民女可以给大家讲个故事吗?”
  故事?
  李家宝神色一骇。
  不好,直觉告诉高忱,有什么是他没打探到的,他不自觉的望向那个领头闹事的临安学子。
  文彦君皱眉,现在是讲故事的时候吗?但沈小娘子是殿下的红颜,他给这个面子,点点头,“请讲——”
  沈初夏微笑回礼,“多谢大人——”举止从空淡定,简直就是干净明朗的少年。
  她说,“在讲故事之前,我们不妨听这位学子说说李公子其人,这位学子你意愿讲吗?”
  “当然。”学子一点也没有犹豫,他巴不倒让所有人知道李家宝的贼脸,居然糟蹋他表妹,该他得报应。
  他说:“首先说一点,李公子不认识在下,但在下对他的大名、恶迹如雷贯耳,只要你们有机会去临安,就一定会听到关于临安首富李家公子的传闻,他从小就玩劣不甚,周围人没有不知道的,十来岁时,他带着一群纨绔子逗鸡溜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十七八岁时,声色犬马、赌吃嫖窑、抢良家小娘子、妇人,只要他看上的,没有不得手的,在临安一带,人人通恨,恨不得他上街被马车撞死、路过河边被水淹死,可是他却仍旧活活的好好的,非但如此,还拿十万两买了个状元,朗朗乾坤,天理何在。”
  “好一个朗朗乾坤,天理何在?”沈初夏微笑着重复这个八个字。
  “难道你不觉得吗?”觉得有人亵渎了他的肺腑之言,学子气愤填膺。
  沈初夏笑笑,走到李家宝面前,“李公子,一个人活到被人咒的地步,也不容易,是吧。”
  李家宝面色一诤,狠样毕露。
  沈初夏似没有看到,抬头微笑,“那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众人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