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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你得豁得出去

      “我家的锡器最值钱。”

  广德楼的舞台上,演出已经进行到了压轴的节目,高锋和栾芸博的《卖五器》。

  这段相声之前萧飞在天桥剧场演过之后,德芸社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实在是因为萧飞的版本太过经典,其中还自己新编了好几段贯口。

  要是没有深厚的功力,谁敢拿出来献丑?

  高锋和栾芸博今天表演的这个版本,也是在老段子的基础之上坐了一些调整,特别是最开始那段铜器的介绍,直接把萧飞新编的贯口给亮了出来,博得了一个满堂彩。

  “又锡器了?”

  “你懂吗?你就说不上来,什么样的锡器好?你说不上来呀。”

  高锋一边说,一边还朝着栾芸博的身边凑,栾芸博一脸嫌弃的把他给推开了。

  “我不敢说懂,过去听人说过,浇碗儿锡那最好。”

  “对,不外行。在原先那个年月,浇碗儿锡要超过银子的行市,告诉你,我们家这锡器比浇碗儿锡要强之百倍。”

  “哦!”

  “世界有五大洲。”

  “哪五大洲?”

  “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选来上等的锡器,镜子面儿相仿,唰唰唰照得见人,搁在手上不压腕子,这种锡器!”

  这一段小贯口,高锋背起来毫不费力,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

  要说相声的基本功,整个德芸社来说,高锋至少能排的进去前三,在台上尤其擅长使老活,说起来格外的有滋味儿,有几段相声,萧飞自问都比不过高锋。

  高锋唯一的不足的就是创新能力,但是能把老段子说到现在这个火候,拿出来非但不招观众烦,反而让观众听得有滋有味,这也是能耐。

  难怪连郭德强都说,高锋在台上,属于那种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角儿。

  “什么锡器?”

  “一张烟卷儿纸!”

  “就一张锡纸啊!”

  “要光锡纸,我要心疼我是萝卜!”

  “还有什么啊?”

  “还一烟卷头儿哪!”

  “烟头啊?”

  “多半截儿!”

  “多半截儿也是烟头儿。”

  “前门的!”

  “走!我说你贫不贫哪你?还传家宝呢,你说就这写东西哪样值钱?茶壶梁儿,破马掌,半拉羹匙儿,烟卷头,就这几样东西,五毛钱都不值,白给我都不要,没地儿扔去。”

  说完锡器,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木器了,等他们说完,萧飞也该登台了。

  “大壮!”

  “师哥!”

  闫贺翔一直跟在萧飞身边,越是临近登台,他就越紧张。

  在台下看,和在台上演完全是两个概念。

  以前这种感觉还不算深刻,现在真的要登台了,他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跑了三趟厕所。

  “你……”

  萧飞回头看过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好嘛!

  闫贺翔那脸白得就跟扑了粉一样,额头上满是汗珠,这还没登台呢,大褂都快湿透了。

  “怎么了这是?”

  闫贺翔苦笑:“师哥,您这是明知故问啊!”

  萧飞一听就笑了:“紧张啊?”

  “嗯!”

  闫贺翔用力的点头,以前没机会演出,只能在台下看着,心里羡慕的不行,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要是能登台的话,会是什么样。

  现在算是知道了,怂的跟特么狗熊一样。

  闫贺翔心里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还知道待会儿咱们要演什么吗?”

  闫贺翔一愣,下意识的回了句:“论捧逗啊!”

  “行,知道演什么就行。”

  呃……

  师哥,什么意思啊?您能说的明白点儿吗?

  “大壮,知道以前为什么管说相声的叫吃开口饭的吗?”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因为……因为咱们是指着说赚钱养家的。”

  萧飞笑了:“这么理解没错,不过当初可不是这么讲的,说白了吧,咱们说相声的,在人家主顾们的眼里,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连下九流都算不上,说是吃开口饭,其实那是咱们的老前辈往相声行的脸上贴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