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和他一样的黑色六翼。

    “别西……卜？”

    路西菲尔愣愣地吐出几个字，手上的鞭子霎时间消散成烟。

    “殿下，您怎么突然惩戒起莉莉丝来？”

    一身黑袍的堕天使，不过片刻就到了他的面前。而后，弯腰、鞠躬，行了个标准的圣天使长礼。

    看到自己昔日在天堂共事的好友，路西菲尔整个天使都怔住。

    这几天，看见自己漂亮的金发不再，向来披满圣光的洁白羽翼也被染成了黑色，还有神赐的……浅青色的眸，都被魔气浸染成深不见底的黑。

    路西菲尔心里其实只有一点难过而已，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只是外貌变了一下。

    可是现在，看见这样的别西卜，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原来，自己身上已经彻底被魔气侵染。

    他变成了一个黑暗生灵……

    一个父神最厌恶的，肮脏的黑暗生灵。

    “殿下……？您怎么了？”

    别西卜见他怔怔的不说话，关心地问。

    天使在心里悄悄吸吸鼻子，上前一步，摸摸好友的羽翼。

    “别西卜，你怎么也……”

    怎么也堕天了？

    这几天，路西菲尔一直躲在房间里，完全没有出门，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他没想到，堕入地狱的天使，竟然不止他一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别西卜和自己一样堕天了？

    堕天的天使还有多少个？

    父神……

    父神得多难过……

    别西卜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幅被魔气侵染的模样，还在淡淡地问他：“殿下，您刚刚说我也什么？”

    路西菲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头：“没什么。”

    别西卜微笑：“好的，殿下……”

    ……

    路西菲尔一脸怀疑“天使”生地回了房间。

    别西卜就跟在他身后，熟练地为他侍奉茶水。

    “殿下，我刚刚去人间视察，顺便打劫了一下精灵族。这是他们交出来的花蜜，口味很多，您尝一尝。”

    他说着，把一杯花蜜水递过来。

    路西菲尔：？？？

    打，打劫？

    先不说，你一个礼仪周全的炽天使，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说出“打劫”两个字。

    难道每年花蜜的供奉，不都是精灵族硬塞过来的？现在已经沦落到了要靠打劫才能喝到的境地吗？

    他“咚”地一声把杯子放下。

    刚想说：那我不喝了，你还回去。

    别西卜突然：“他们被打劫的很快乐。”

    路西菲尔：……？？？

    很快乐？

    “他们还说，欢迎我们明年继续去打劫。哦对，还特意嘱咐了我，一定要亲手送到殿下手上才行。就算殿下身在地狱，也要让殿下感觉到天堂般的温暖。”

    路西菲尔：……

    翻篇吧，这个话题。

    累了。

    过了一会儿，路西菲尔又忍不住开口：“呃，别西卜……”

    别西卜立刻坐正了：“什么事，殿下？”

    “天堂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堕天了？”

    这次轮到了别西卜犯难。

    天使纠结地眉头都蹙起来：“呃……这个……算不太清楚，殿下。”

    路西菲尔吓得的杯子都差点没拿住：“算……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所有天使都记录在册，怎么可能算不清楚？

    除非……

    别西卜：“是这样的殿下，当初您喊话上帝，说祂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然后您就堕天了。当时天堂一片混乱，有您的部下誓要追随您，也跟着堕天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失去了一直以来的信仰，也堕天了。”

    “我这次去人间，遇见了拉斐尔。他说，堕天使的数量，天堂还在统计中，粗粗估计的话，应该有三之一。”

    路西菲尔整个天使都怔住。

    三之一？

    天堂的天使，记录在册的共计万万位，堕了三之一，那岂不是……

    “三千万？！！！”

    “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