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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馨园二(39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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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正果也在创业,一些事儿,感同身受,一些情节深深地触动了他。

    她柔声细语道:“我讲的,你喜欢听吗?”

    “还行。”何正果道,“接着往下讲。”

    “好。”她柔声悦耳道,“00年下半年,我和闺蜜把伺候孩子吃饭上学的事儿,完全交托给了老人,我俩孔雀向南飞,来到南国一座城市打拼。凭着我们在招待所工作的经历,很快找到了宾馆的工作,进了腊月,我俩都当了领班。但是,我俩都没有回家过年的念头,过年了,不向债权人还一部分钱,有何颜见债权人啊?见了面,话都没法说啊。我俩,来南国闯一回,涎着个脸回家,给不了债权人个说法,还不如不回家好哩。我俩一扣手,一不做二不休,00年春节不回家了,要一直这种状态,打总的,也别回家了。

    “我俩打工的宾馆,有那种服务。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声色犬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潜移默化,加之债务的压迫,在我俩潜意识里,已经三观自毁。

    “除夕之夜,我俩高擎酒杯,一醉方休,为故乡的亲人,送上虔诚的祝福。末了,我俩酒杯一碰,仰起头,一饮而尽,两只酒杯同时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从现在起,我们粉碎自己,诀别过去,忘却自己是谁,坠入十八层地狱。我们要赚钱,我们要还金钱债要还人情债。惟有清偿了金钱债人情债后,才有资格重新做回自己,回到自己的原点。我俩,酩酊大醉了。

    “漫天烟花腾空,万方雷鞭齐鸣,五彩缤纷,震耳欲聋,南国之城在沸腾。〇点钟声敲响,我俩正在成人用品店里,选购安全套,一人买了10盒(100个),踉踉跄跄互相搀着,回到住所(宾馆地下室),我俩不可告人的罪恶计划,拉开了‘执行’的序幕。”

    何正果,想不到,这亮丽的壳里,装着这么凄惋的故事。

    “在一座陌生城市里打拼,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唐?李白《蜀道难》)”何正果同情道。

    “是啊。”她柔声悦耳道,“干洗好了,冲出来吧?”

    “好啊。”何正果道。

    冲头,擦头,换新隔离衣。

    她,动作用心、专注、专业,叫人很舒服。

    她轻轻一笑,顿生百媚,柔声悦耳道:“真对不起,我的沉重的故事,坏了你的好心情。”

    “哪里。”何正果道,“你雷倒我了:出口成章,掷地有声,好一个文艺青年范啊。”

    “还文艺青年范嘞,明日黄花喽。”她柔声悦耳道,“还听啵?”

    “洗耳恭听。”何正果道。

    她开始了头部按摩,柔声悦耳道:“洗耳恭听?夸张了吧?”

    “不夸张,真的。”何正果道,“惊天地泣鬼神也。”

    “言过了。”她莞尔一笑,柔声悦耳道:“大年初一,我一觉醒来,10点多了。不出来混的话,这个点儿,和丈夫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欢天喜地,给本家长辈们拜年哩,想到这儿,我凄然地望着睡梦中的闺蜜,泪水夺眶而出。

    “我,静静地看着我的闺蜜,她是从骨子里向外美的人。高中,我们同班闺蜜,她是全校男生都为她做梦的女孩儿,当之无愧的校花,人品更是堪称校花。

    “我俩住在一个区里,宿舍楼隔得不远,我特别喜欢她,美得沉鱼落雁,却没有丝毫的骄纵、跋扈、妖冶和放浪,她是男生的女神,也是女生的榜样。她美得自然、天然、表里如一,是心灵美和外表美完美统一的典范,我以她为荣,我以她为榜样。

    “不谦虚地说,高中时,我也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在学校,我俩总粘在一起,就有同学给我们送了个雅号‘十七随’:我的闺蜜‘十分’美,我是‘七分’美,‘十分’和‘七分’总伴随一起之意。后来‘十七随’的雅号,就演绎成了‘十七岁’。

    “我爱恋地望着睡梦中的她,少女风韵犹存,依然美不胜收。她,终于醒了。我俩竭尽打扮修饰之能事,努力让自己性感一些,年轻一些……,终于拾掇好了,两人对望,泪如瀑布,我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哭够了,诀别昨天,我们毅然决然地,踏入了特服工作者的行列。

    “我们俩这种情况,是给重技法、重质量、重感觉、重口味的客人准备的,我和闺蜜,没想到,我们是在不适合的年龄不适合的时间(春节长假)进入了不适合的行业里,连续9天,没人点钟,我们狼狈极了,我们已沦落到卖自己都没人要的地步了,我们山穷水尽,堕入绝境,无路可走了,大年初九的晚上,我俩大醉,各人写好遗书,叠好后放进自己兜里,从我们宿舍(宾馆地下室),挽着手要上顶楼去跳楼。”

    她,给何正果整理发型。

    “自然些,就好。”何正果道。

    “好的。”她柔声悦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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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头,干洗结束,还需要什么服务?”她轻轻一笑,柔声悦耳。

    “不需要了,谢谢。”何正果道。

    何正果,确实不想也不需要啥服务了,却意犹未尽,想听她讲故事。

    “其实,我想听你讲故事。这样吧,你讲你的故事,我听故事,按时间付费,你按小时出个价吧。”何正果爽快道。

    “多难为人的事儿啊,道理上也不通啊。”她莞尔一笑,忒美了。

    “咋办?”何正果道。

    “这样啵,你下一次来,我接着茬给你讲就是了。”她莞尔一笑道。

    故事听了个半截,撂在半空中,忒不过瘾了,忒难受了。他不想也不需要,继续领受她的服务了,但是,他想听她讲故事。

    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