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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放大镜?大肉片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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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周,新书发下来了,孩子们欢欣鼓舞。

    歪瓜喜欢新书的墨香,打开书,把脸埋进书里,哇,味道好极了。

    语文课本,新旧前面一样,接着茬学;算术课本,新旧一样。

    木蕙兰老师,见多识广,多才多艺,喜欢学生,和学生打成一片。

    冯义勇老师,城关公社名师之一,授课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歪瓜家没钟表,掌握时间靠广播匣子,广播匣子一天三次开停播,时间固定。早上5:5,在《东方红》乐曲声中开播,整点报时,例如:“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7点整。”

    天朦朦亮,歪瓜就到学校晨读,晨读后回家吃早饭,上午课,中午回家吃午饭,下午课,放学回家,家庭作业(很少)。歪瓜和小九、永钦、永艾,住在一大片儿,四人上下学搭伴儿,歪瓜﹥小九﹥永钦﹥永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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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娘给歪瓜添了个弟弟,老爷赐名永平,比歪瓜小八岁,是老爷的第6个孙子。这样一来,歪瓜上学,更得靠自己了。

    夏天,忒热了,同学们穿半裤半褂上学。

    一九七〇年六月十四,歪瓜、小九、永钦、永艾四个小兄弟热坏了。午饭后,溜到东沟(山上)玩水,玩过了头,半裤全湿了,半褂粘水了还能穿,他四个决定,半裤晒在石拉巴上,穿着半褂去上学。

    男生,穿半裤裸上身上学的有,穿半褂裸下身上学的,就是革命创举了。

    下午第一节,算术课,冯义勇老师进了教室,他见歪瓜等小鸡鸡全在外,他狠狠地一人给了一教杆,吼道:“穿裤里!”

    男生,裸着上身的缩了膀子,光着脚的赶紧把脚往条桌底下藏,女生在窃笑。

    四个小兄弟,出教室,速回龙山东沟石拉巴穿半裤。

    下午放学,四个小兄弟过了西沟,歪瓜遇上娘,娘衣服上鞋上钉了白布,四兄弟愕然,娘道:“恁老爷,午睡没醒来,走了。”歪瓜、小九,眼泪“唰”,淌满了腮帮子。永钦、永艾没有流泪,呃,一拃不如四指近啊。

    老爷走得安详,享年七十四岁,七个儿俩闺女,孙子6个,孙女7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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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歪瓜作业做得好,常得到木老师、冯老师表扬。

    一九七〇年六月末的一天,木老师问歪瓜家住址,歪瓜恨不能给木老师画一张地图,作说明。呃,不用这么复杂,木老师一听,就知道了歪瓜家的坐标。歪瓜想,木老师问这个干么啊,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木老师,木老师笑了笑,没说话。

    七月初八(星期天),一早,歪瓜烧火,娘摊煎饼。爷、大哥永柱、二哥永安,在山根自留地里干活儿。永红、永平,还在睡觉。

    木老师突然驾到,歪瓜紧张极了:欸~,木老师咋来了?娘和歪瓜,赶忙招呼木老师,停了活。

    木老师说,来家访一下。

    娘叫歪瓜,毛毛地上山根喊爷。

    一会儿,歪瓜和爷回来了。

    木老师,把何正果在校表现、学习成绩,向家长作了汇报,爷娘对木老师打心里感激。

    接下来,木老师话题一转道:夜里,有人爬后窗偷窥她,让她不安、恶心、愤怒。

    爷说,出现这种情况,高声吆喝校工张大爷,叫他处理。

    张大爷是校工,负责司钟、护校,与木老师都住第三排房子,中间隔两口教室。

    木老师道:“昨晚十点来钟,我洗刷完,睡觉,又听见后窗上有动静,我知道又有人偷窥了,我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吼道:‘滚,快点儿滚,回家看你娘里!’稀里哗啦,窗子扒下去了。我穿上衣服,抄起棍子,拿着手电,冲向后窗。张大爷闻讯,抄着棍子、握着长手电筒也冲了过来,人跑得无影无踪了。距后窗三四米,掉了一只凉鞋,后窗台上落了个放大镜。”

    木老师,打开一个报纸包,里面一只凉鞋、一个放大镜。

    爷愤怒道:“木老师,你放心。我立刻汇报主要领导,立即处理这事儿。”

    上午,木老师的窗子,全换成了花玻璃新窗。

    当天夜里,何家卫子村里有了巡逻队,巡逻时间晚0点—翌日6点。

    从此,何家卫子盗窃、骚扰事件绝迹,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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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一年七月底,娘叨念着,广播匣子播音结束时的尾曲《大海航行靠舵手》没了,自么多年都习惯了,乍一没了,还不习惯来,就和播音还没结束一样。

    一九七一年十月,木老师结婚了,对象是斜阳县供销社司机(司徒家的青年),俩人感情甚笃。

    入了腊月,总下雪。一天下午,歪瓜班的语文课改成了算术课,歪瓜问冯老师,木老师咋不上课,冯老师道:“木老师的课,上不了了。”一句话不想多说貌。

    歪瓜蹊跷,放学回家,和爷娘叨噜这事儿,爷道:“木老师对象,出车遭遇暴风雪,以身殉职,在奔丧。”歪瓜涕泪滂沱,嚎啕大哭,娘把歪瓜搂进怀里,潸然泪下。

    同学们,再也没见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