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少年垂眉敛目神情淡淡，他似乎有点困倦，原本的单眼皮揉成了内双，眼形像瓣桃花一样。他五官生得漂亮，却因为皮肤白得少见血色，看起来就多了些疏离的清冷感。

    闻觉轻单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想着昨天程英对他说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你的目标有一天能实现。”

    就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闻觉轻内心一哂，目光带着冰冷的嘲弄审视着屏幕里的少年。

    在直播开始之前，他闲着没事看了会言如栩前几天的直播片段。操作平平无奇，意识也乏善可陈，当个普通高玩过得去，但要想做职业选手还差得老远。

    看来程英年纪大起来，眼皮子反倒越来越浅了。

    当然，也可能他是真为如今国内赛区的青黄不接而着急上火了，想着广撒网找苗子培养，总有一两株能拔得高的。

    但闻觉轻从来不会把成本沉没在回报寥寥的事情上。找一个技术一般的主播进职业队，还要教他意识、操作，学会配合，这种蠢事谁干谁傻逼。

    他养条狗狗还会朝他摇尾巴，找个主播当队友只会把他自己气死。

    这样想着，本来闻觉轻都已经打算退出直播间了，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当成水友抽中了。

    恰好这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一队的肖芒捧着杯奶茶，边打哈欠边拖着步子进来。手上握着的手机还在外放着口水歌。一转眼看到闻觉轻坐在位子上，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连忙关掉音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位置前。

    半晌，居然都没听到闻觉轻吭声，他有些稀奇，探头探脑地问：“队长，你在看什么呢？”

    闻觉轻：“菜逼直播。”

    肖芒缓缓露出惊恐表情：“我们这次比赛失利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吗，大魔王都需要看菜逼来增加自信心了？”

    闻觉轻转头，皮笑肉不笑道：“滚一边去。”

    肖芒不滚，反而笑嘻嘻地带着椅子滑到闻觉轻旁边：“让我也看看——噫！我认识他，网上有好多他的视频，叫啥来着……哦对了，菜狗！”

    闻觉轻第一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落伍了：“他很有名？”

    肖芒肯定地点头，给予正面评价：“他菜得很有名。”

    闻觉轻：“……”

    “我每次看他玩神枪，就觉得其实我的神枪也可以再抢救一下……嗯？你不认识他吗？你肯定刷到过他视频的，经常上热门来着，你不觉得他看着很眼熟吗？”

    这么一说……好像是在哪见过。

    从第一眼见到，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只是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闻觉轻未及多想，言如栩在那头催促了。

    “wjq……wjq在吗？听得见的话加一下好友，就差你了。”

    肖芒说：“队长，这不是你用户名嘛，嚯，你居然也会给主播投礼物……”

    闻觉轻阴沉沉地说：“再说一个字你今天晚上多训练一小时。”

    肖芒：“……”

    他瞬间消声。

    闻觉轻懒得理肖芒。他握着鼠标，脸色微沉，片刻后打开了《无神之战》客户端。

    ……礼物都送出去了，虽然是不花钱的，也不能浪费了。

    他就看看这小孩打得能有多烂，居然烂到满屏幕叫他菜狗，他都不敢反驳一句。

    言如栩平时都屏蔽好友申请的，只有在带水友的时候才会开，现在没一会儿好友申请就有上百条了。

    他艰难地在其中挑选着，终于找到了一条备注着“wjq”的好友申请，然后点击通过。

    五人进入小队模式，其中“adoll”、“我菜狗真奶”、“卡瑞斯”这三人都是满身闪瞎人眼的装备，把言如栩和“wjq”两个初始人物对比得极为寒酸。

    不过这游戏氪了金也没什么卵用，进去大家都是从零开始，穿一身上万的时装也不会增加任何一点属性，纯粹就是好看罢了。

    言如栩：“都有麦吗？”

    队友们纷纷开麦：“都有都有，菜狗你指挥，我们跟着你，随便浪，只想打架不想赢。”

    言如栩说：“那直接上雨林，雨林人最多。你们三穿得骚，你们去拉仇恨，我来输出。”

    “完全没得问题。”

    闻觉轻打字道：“麦坏了，我听你们说话。”

    言如栩：“可以。你们玩什么角色？”

    队友们报完位置，只剩个治疗没人玩。

    言如栩便问一直没说话的wjq：“朋友？你可以玩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