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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什么恶心谁?

    虞照晚不解其意,但她觉得顾城现在可能不太正常,知趣的保持沉默。

    顾城又看她一眼,没好气道:“出去,把衣服换了。”

    虞照晚心道这祖宗到底要怎么折腾才满意,脸上没有半点不满,毕恭毕敬道:“是,奴婢这就去。”

    恍惚间,顾城脸色更差了。

    他沉沉看着虞照晚的背影,她身材纤细高挑,仪态极好,肩背挺直,穿上宫女的衣服也难掩清丽,加之气质清冷,看着异常抢眼。

    如今的虞照晚就仿佛一幅褪了色的画,他往上面泼再多颜料,都纹丝不动。

    他讨厌极了她这种态度。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郭平进来道:“陛下,谢丞相来了。”看到虞照晚也在,点头致意。

    虞照晚脚步微顿。

    丞相,谢寅。

    老熟人了。

    还是个有血海深仇的老熟人。

    她回身看向顾城,有一刻甚至怀疑谢寅是他故意叫来的,就是为了找她麻烦。

    要是这样,顾城还真是出息了。

    顾城恍若未觉她的视线,对郭平道:“让他进来吧。”等人出去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屏风的方向:“去后面避避。”

    虞照晚“嗯”了一声,快步然后走到屏风后。

    过了一会儿,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大殿,拱手道:“臣谢寅给皇上请安。”

    隔着屏风,虞照晚歪了歪头,避开上面繁复的花纹,好看得更清晰一点。

    两年未见,谢寅容貌未变,杖围之年,鹤发鸡皮,老而不死。

    事实上,虞照晚的形容有失偏颇,谢寅身高七尺,不胖不瘦,身量正好,风姿梅骨独绽,气质劲如松柏,双眸浑浊却异常明亮,不愧百官之典的美誉。

    光看着就是个忠臣良相。

    但想到这个“良相”做的事儿,虞照晚无声扯了扯嘴角。

    那厢谢寅已经落座,提起江南水患之事。

    顾城打下上阳后,坐镇王都,南方的州县就交给了手下人处理,反正大启的皇帝已经没了,剩下的不过一些虾兵蟹将,偏偏这时候儋州爆发了水患,儋江流决堤,百姓死伤上万,顾城派过去的武将为战功隐瞒此事,一力镇压而不知疏通,一时民愤四起。

    谢寅所言,无非是如何赈灾,安抚百姓,用的都是老几套,末了提起赈灾人选:“臣以为,户部侍郎姚崇可担此任。”

    顾城不置可否,谢寅见他态度敷衍,主动换了个话题:“陛下前几日突然出城,可是有什么要事?”

    虞照晚倏忽抬眼。

    只听顾城道:“有些私事要处理罢了。”

    谢寅捋捋胡须,歉然道:“陛下圣明,很多事想来心中有数,臣不该问。”

    态度很是恭敬。

    虞照晚冷笑,原来这一趟是来给自己上眼药的。

    什么心中有数,分明是在提醒顾城昔年在北齐时,虞照晚多次背叛他的事。

    顾城带她入宫,一路上虽有遮掩,亲兵随行,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虞照晚身份如此敏感,那些世家大多能猜出昨日马车里坐的人是谁,只是顾城既然没有其他表示,那也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多嘴,反而惹顾城不快。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当年把顾城得罪的有多狠,就是回来也翻不出什么浪,撑死给个位份,都算顾城情深义重。

    难为谢寅如此对她如此上心,七十高寿,还为她的事儿在御前走一趟。

    屏风外,顾城听罢,淡淡一笑,道:“丞相有心,朕知道了。”却没有多余的表示。

    谢寅见目的已经达成,也不久留,起身告辞。

    他走后,顾城随手将笔掷在屏风的木框上,发出一声清响:“出来吧。”

    虞照晚捡起笔,放回原位。

    顾城冷笑:“你走之后,朕头一次看谢寅这么急躁。”

    虞照晚坦然道:“谢丞相行事低调,以稳为主,寻常自然不会露出马脚。”

    而她就是那个不寻常。

    顾城听出了她话底的自傲,突然问道:“刚刚谢寅所提的江南水患之事,你怎么看?”

    没想到顾城会问她这件事,虞照晚有些意外,斟酌着字句,道:“谢丞相提议的方法完全可以采用,效率高且费用较低,倒是赈灾的人选……陛下要好好考虑。”

    顾城放松的往后一靠:“朕记得姚崇是仕林出身,和谢家并无干系。”

    虞照晚道:“仕林,不就是谢家吗?”

    北齐朝堂上无非分两派,南方的仕林和北方的贵族,前者多为文臣,后者多出武将。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就是谢家。

    谢家是世家大族,谢寅却桃李满天下,地位超然,在两边都说得上话。谢家自北齐建国发展至今,出过五任丞相,八位皇后,这个家族披着文臣的外衣,看似谦和有礼,有武侯遗风,实则野心勃勃,几次妄图架空皇权。

    历代皇帝想要削减,却不得其法。

    北齐先帝时,虞照晚为拖谢家下水,逼谢家与大皇子顾源联姻,谢寅把养在尼姑庵十几年的孙女谢晴接回来嫁给顾源,后来顾源倒台,谢家元气大伤,实力不复以往,却仍压了各家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