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买了时间久，但是直达F国的船票，选船一是为了韩锦阳的身体，二是怕坐飞机会被傅司言的人查到。

    韩锦阳这两天沉默寡言，默默地任由她带着走，不悲不喜，黎歌感觉自己带了他的一副躯壳出来，很是心酸。

    上船安妥好后，黎歌接了杯温水，跟药一起给他。

    看他闷声不吭的服药，黎歌忍不住了，“韩锦阳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你有什么都可以说，别那么沉默。”

    她不喜欢他这样，跟将死之人一样。

    韩锦阳往窗外看了眼，看到蓝色大海，和波光粼粼的海面。

    好一会后，他低声道：“不要去找那个实验室了，带我四处走走吧，我的身体我知道，找过去没用的。”

    他刚服了药，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咳的手心全是血。

    黎歌赶忙拿纸巾帮他擦，眼眶泛酸，“一定有用的，说不定等我们过去时，他们的研究成果已经出来了。”

    “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可以死？”黎歌紧紧拉着他的手，满目乞求，“就当为了我，不要想那么多，我希望你可以开心快乐。”

    韩锦阳手摸上她的脸颊。

    柔软，娇嫩。

    她的模样如他们当初相识那样，丝毫没有改变，却又越发的自信，不需要靠他的保护，能独当一面了。

    傅司言说得对，是他把黎歌想的太弱了，她也不能被一个笼子给关住。

    “是我错了，是我太害怕了。”韩锦阳低喃着，“我怕哥哥对你下手，却发现你比我想的更勇敢，其实什么都能承担的。”

    他没有好好引导她，反而把她从身边推开。

    导致他们错过了一生。

    黎歌摇摇头，“不是，你一直在保护我，正因为你的保护，我才安然无恙，我现在也一样，很需要你。”

    “我活不了多久的。”

    黎歌急忙用手指摁住他的唇，眼神悲伤而坚定，“你会长命百岁的。等你好起来了，就带我去滑雪好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教我滑雪的吗？”

    韩锦阳失笑。

    他知道，黎歌跟傅司言分手都要陪他出来，不是爱他，是因为他快死了，她只是同情而已。

    这些话，都是拿来哄他的。

    “好，等我病好了就教你。”韩锦阳握着她的手，握紧紧的，“我还要带着你走一遍世界，看看最美的风景。”

    黎歌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一定，我等着。”

    “嗯。”

    后来韩锦阳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不再沉默，跟她多聊了几句，黎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中午黎歌带韩锦阳去餐厅吃饭。

    船上也有中餐，不过并非中厨做的，食物都三四分熟，还有点腥。

    黎歌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胃里翻涌难忍，想撑着去卫生间，却撇开头，急的直接吐垃圾桶里。

    韩锦阳过来给她顺背，脸色紧张，“没事吧？”

    黎歌摇摇头，“没事，只是船上的食物吃不习惯而已。”

    韩锦阳倒了水给她，等她面色好点后，才喊来服务生，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黎歌刚巧看到，问他，“你跟他交代什么了？”

    “让他重新准备一下午餐。”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其他的也行。”

    韩锦阳很坚持，“不行，你不习惯就要换，免得吃了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