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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纪竹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周围黑不见底。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传进耳廓,她仔细辨别,听见不同的声音在说:

    “不要脸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人不当当鬼,脑子被天雷劈了,做这种没脸皮的事。”

    “长的就是一副狐狸精样,专勾男人的。”

    ……

    纪竹西意识飘荡,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带着哭腔,那样焦急。

    “竹西,竹西。”

    纪竹西感觉口腔、鼻腔,到处被塞满了棉花,她无法呼吸,本能的仰起头伸长了脖颈,然而,这一举动暴露了他她最脆弱的地方。

    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手死死掐住她的喉管,肺里,血液里的氧气含量急剧下降,即将无法支撑她的生命体征。

    突然一大口新鲜空气灌入,她剧烈的咳嗽。

    黑暗里远远的出现一个光点,旁边模糊的人影在向他招手,她向光点飘去,人影逐渐清晰,那人伸着手要拉她,是倪贺。

    倪贺跟着担架一路跑到手术室门口,边跑边喊着纪竹西,他起床看见纪竹西留的字条准备给她打电话,还没拨出先接到了交警的来电。

    他疯了一样一路飙车到医院,正看见担架上的纪竹西被医生抬下救护车。

    纪竹西手指动了动想去抓倪贺,还是无力的垂在担架边缘。

    倪贺屏蔽了外界一切的声音,耳朵里只能听见纪竹西急促的喘息,这时,一位护士推了他一把:“对不起你不能进手术室。”

    倪贺立在原地,楞楞的看着纪竹西被推进手术室,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在门头亮起。

    纪竹西撞的并不严重,外伤多为擦伤,但是人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对着倪贺干巴巴的说:“也许撞击的时候脑部被冲击,我们为伤者做了脑部扫描,报告出来以后我们再进行会诊。”

    纪竹西被送入重症监护病房,倪贺只能在门外张望,他不愿离开,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守了一夜。

    纪竹西飘向光点,倪贺的脸越来越清晰,她大喜,想去拉倪贺的手,却在刚刚要碰到的时候看见倪贺的脸变了模样。

    一张陌生的面孔死死的盯着她,眼神毫无波澜。

    纪竹西紧张的缩回手大声喊道:“你是谁?”

    她愣住了,又喊了一遍,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发不出声音。

    那人忽然开口:“你忘了我,你怎么能忘了我……”他张开五指掐住纪竹西的脖颈:“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找了你十几年,你居然忘了我。”那人的面孔开始扭曲:“你居然忘了我,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纪竹西剧烈的挣扎:“不,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监测到心率的急剧变化,医生和护士慌忙跑进病房,倪贺想跟进去,被拍在门外。

    倪贺捏紧拳头够在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他看见纪竹西在抽搐,几个护士死死按住纪竹西,倪贺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血丝渗出,他缺没有知觉。

    突然,纪竹西惨叫了一声“啊……”一口血喷出,病房里每个人的身上都点点滴滴沾着血迹。

    纪竹西又晕了过去。

    纪竹西在重症监护室睡了整整三天,倪贺在门外不眠不休三天,累极了就在长椅上打个盹。

    一位年轻的小护士忽然叫道:“醒了,39床病人醒了。”

    倪贺猛的站起来差点一头栽倒,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挪到门外看,纪竹西虚弱的半睁着眼,她侧过头看见了倪贺,虚弱地咧开嘴对他笑。

    倪贺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倪贺追问医生为什么会出现昏迷的现象,医生支支吾吾说不出,只表示根据核磁共振扫描结果来看,纪竹西的脑部有陈旧性损伤,但是应该与本次撞车无关。

    好在纪竹西恢复的很好,醒了的第二天转回了普通病房。

    倪贺一勺一勺的喂他鱼汤。

    “哥,喝不下了。”

    倪贺不勉强她,自己端过来把剩下的喝完:“还是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形?”

    纪竹西点点头:“和小时候那次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倪贺知道纪竹西儿时生过一场病,好不容易救回来之后再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她爸爸身体也不好,为了纪竹西的病一夜急白了头发,没过两年便去世了。

    纪竹西大脑的陈旧性损伤多半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所以她的记忆出现缺失。

    倪贺不许纪竹西回警局上班,强行替她请了病假,把她带回家休养。

    倪父倪母得知纪竹西的车祸后急着要来城里看她,纪竹西担心,与倪贺商量一番,干脆回村里休息,乡下空气好,没压力,更适合养着。

    倪母忙活着要熬腌菜排骨汤,被倪贺拦了下来:“她在养病,腌菜是腌制品对病人不好,我去杀鸡,还是熬鸡汤。”

    纪竹西和倪母做鬼脸,馋的不行。

    倪贺每天拖着纪竹西在田埂间散步,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