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霁白的手已经摸到砖沿，燕德福抱着他的小腿，死活不松手。

    男人顺着砖沿在半安的帮助下往上爬，半身挨到地面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一丝踏实感。

    半安盯着垂死挣扎的胖子，手上比划着怎么才能用最小的力气最简单的方式将人推下去。

    胖子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祈求："别，别扔下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司霁白腿上一用力，燕德福的手一滑，就往下掉了些。死亡近在咫尺，他凭着本能说出更多的秘密。

    "别，拉我上去，我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汗水从他的额头上哗哗的淌下来，流到胖子的眼睛中，他双眼通红，眼圈转着泪，不知道是被汗眯了眼还是实在是用心悔过。

    半安拉住他的手腕，在男人欣喜的目光中，将人拉上来一半。

    "说说二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么卖力气杀肃王爷！"

    燕德福的三角眼猛地睁大，又快速的恢复正常。男人话里话外都是哭腔。

    "我是听我表弟的！就是燕云去，我只是燕家嫡系的一条狗，连替身都是燕云去给找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一天天的在干什么啊！"

    "一条狗啊..."半安嘀咕，手上一松，"我们不要狗！"

    胖子猛地掉了下去，沉重的身躯顺着砖沿往洞中滑，他双手成爪，用力抠上边缘的砖缝，可身子实在是太重了，即使指甲都掉了，也没能减缓下坠的速度。

    燕德福的惨叫穿透了金库，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么绝望。

    等他一口气喊出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要死的感觉，他还挂在墙上，只是手上剧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踩住了。

    仰头，带着****的司霁**无表情，正低头俯视着他。

    那种被人当做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物件的感觉又来了。

    手上的剧痛掩盖不了燕德福对于死的恐惧，他张张嘴，想将一切都说出来换条活路。可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汗水和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打透了他的衣服，让本来就肥的胖子更加油腻。

    司霁白有洁癖，已经有了松开脚任他掉下去的想法。

    半安见个胖子吓成这样，着实可怜，面露同情的关心："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燕云去命令的？"

    只要有想知道的就还有机会，燕德福喜出望外，"五天以前，那时候突然来人告诉我肃王爷要过来查，让我注意！然后昨天晚上，二皇子的人过来让我配合他抓人，我也没有办法啊，便让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侍卫。"

    半安冷笑，"那你的替身呢？被我一刀砍了脑袋的那个！"

    "那也是燕云去安排的！他说怕我危险，让他代替我几天，我一听见宅子中进了人，就跑到地道中避风头。"燕德福连珠炮一样，知无不言。

    可百密一疏，还是被找到了漏洞："你不是说纳妾都是替身出马吗？怎么又变成五天前才来的替身了？"

    "额..."燕德福眼睛一转，神色更加慌张。"我说的都是真的...四天前我刚新纳了一门美妾..."

    "那城外灾民不开城门，不放救灾粮食任凭他们饿死也是替身的主意？"

    男人头点的飞快。

    "替身一来，我完全被架空了..."

    司霁白踩着胖子的手，才能止住他的下落趋势，可这样逼问下去始终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