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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结局

    

城内百姓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富足,天蒙蒙亮就有人开始收拾铺子。在小巷子中穿梭的黑衣人很快显眼起来。

那人皱皱眉,单手捂着脸,脚上用力跃进一家看着不错的小院子,再出来时,已经是个穿着仆役灰衣的小厮...

他弯着腰小跑着到闹了半夜的何府,靠在后门口的阴影中寻找时机。

半安一夜不得安稳,梦里柴狼虎豹蜂拥而至,她逃了一夜的命,早早就醒了。

睁眼,净梵行就倚在床对面的小塌上。他的脸上还带着南归麓模样的面具,手指时不时轻轻动一下,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半安浑身酸痛,想到昨夜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好在,她望着闭目的净梵行,舒缓的松了一口气。

希望她没有看错人。

初冬的天亮得晚,阳光缓慢的爬过窗,透进屋子照到榻上,映在男人的脸上,平凡的样貌光芒四射。

半安被光芒刺到,不免眯了眯眼睛,待她再睁眼,榻上已经空了,男人就站在她的床头,干燥温暖的指尖压在她的脉搏上。

"应该没事了!"带着起床气的沙哑声音,透过薄雾似的光照进半安心底,让她精神恍惚,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净梵行的手指抖了一下,迅速收回,他垂下眼,躲开半安的视线,抚着衣袖上压出的褶皱,"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我和小墨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就在院子里躲着...门外都是侍卫,没有人能将你怎么样。"

出去?半安脑袋停顿了一下。

她之前确实想离开这两人,但是现在...院子外的业魔虎视眈眈,她还真不敢在此时单飞。

万一被那业魔盯上,她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能不能带上..."半安声音微哑,漆黑的眼中都是希冀,期待几乎从眸子中溢出来。

净梵行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再靠近,就要改变昨夜定下的原则。

好在,这时门突然响起。

净梵行忙着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净轩言端着药碗从门口进来,带着清晨固有的一声湿气,屋子中的人似乎都清醒了不少。

"喝药!"

他板着脸,视线在兄长脸上一扫而过,然后用一种漠视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

"我没有病...吃什么药..."半安忘了之前的事,拒绝喝药倒是脱口而出。

净轩言的脸色很差,"让你喝你就喝,说不定能治住你身体里的蛊虫!"

半安将信将疑,之前不是还说阴阳蛊只有阴阳相融才能解决,怎么几天就研究出方法来了?

她纳闷的看向净梵行,那人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端到她面前,安抚的展颜一笑。

半安在那笑容中中接过了药碗,药汤浅褐色,苦味中带着一丝熟悉的清香味,隐隐约约。

兄弟两人身体都有一瞬间的僵硬,睫毛压得再低也能看见其中隐藏的希冀。

半安没看见两人的动作,出于对这兄弟两人的信任,她屏着呼吸,将药一饮而尽。

净轩言猛地松了一口气,倒是净梵行微微攥拳,目光复杂。

"行了,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药物在发挥作用了。"

半安还想问怎么会有不舒服,净轩言就拉着男人急匆匆的出去了。

门被快速的关上,随着阳光的一落即走,剩下的是**湿冷的空气。

半安能听见门外净梵行在和人小声说着什么,可胃里暖暖的脑袋里像是被混合了浆糊,她开始思绪不清,眼前发黑。

"希望何大人说话算话!"净梵行语气平静,面上波澜不惊,之前在屋子中舍不得的样子好像是特地给半安演的一出戏。

何兴州饶有兴味的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从中看出了什么,噗的笑出声,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掩饰的摸摸鼻子,"公子一路顺风,遇见困难,跟本官联系,本官一定尽力!"

双方眼中冒着古怪的光,两人对视一会,擦肩离开。

半安睡得昏昏沉沉,迷糊中能感觉到有人拖着自己,她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就是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何兴州看着床上的人死了似的被手下拖出去,冷哼一声,这半安还真是值钱,让他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才搞到手。

瘫软的人被拖到清晨的冷风中,激灵了一下,浅浅的挣扎回头看了他一眼。

何兴州的阴郁一扫而净,他盯着半安的眼,嘴角上扬。几步冲到她面前,伸手捏上对方的下巴。"这双眼睛不错!"

半安眼前是模糊的男人的轮廓,虽然看不清具体是谁,但是总能感觉到这人不是净家兄弟的任何一个。

思绪只供她想到这里,身上的钳制让她没有功夫多想。

"就把她放在这吧!"

人被扔下,是关门的声音。

半安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落到了柔软的垫子上。软垫之间,带着浅浅的沉木熏香味道。

她浑身无力,眼皮都是耗尽力气才挑开的。身后人的动作她根本无力阻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果然还是被净梵行骗了!

男人解开半安的衣服,看着不带疤的脸上白嫩光亮,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净梵行并不愿意将人交个他。

人像是一颗鸡蛋被剥了出来。

一圈一圈的裹胸布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兴州看见了半安眼中的灰暗,脸上的笑意更浓烈。

"不愧是质子,真是舍得!"

他将人翻过身,让半安背朝下,忽的目光锐利起来。

光滑的后背上,一道清晰狰狞的疤痕从肩胛骨开始,爬到裹胸布里面,然后从中钻出来,没到衣衫中。

"真是好运气!"

何兴州摸了摸那疤痕的手感,拍掌大笑,连叫了三个好。

他本来只是例行检查一下,并没有报什么希望,想着将刽子手拉回去就当交差了...

眼前这一幕,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没想到找了多年的公主殿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苟活至今!去当了刽子手!哈哈哈!"

半安睁着眼,细密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她毫无反抗之力的趴在床上,火苗似的性命,摆在何兴州面前,他轻轻一吹气,就能将那火苗吹灭。

何兴州几乎手舞足蹈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就开始喊人过来把守!务必让这间屋子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半安被晾在床上,手脚依然像是别人的。她的脑中早就没有了对净梵行的怨恨,满眼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活下来。

毕竟,何兴州的残忍她在多年前已经用背后的疤痕见识过一次了。

门声轻轻响起,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是幻觉一般接近。

半安眼中突然亮起了光。

心里突然升起了小火苗,想着净梵行是不是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不过,事实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要不是他的汤药,自己也不会在这任人宰割!

来人也没有想到眼前会出现这种情况,明显在门口愣了一会。不过只是一小会儿,随后他步履匆匆到了床边。

一句话没说,先将被子拽过来挡住了女人的身体。

嗯?半安微不可查的哼唧一声,突如其来的温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女人用力扭着自己的脖子,试图看清身后的人,身后人可不这么想,他将被子拉的更高,连衣服带脑袋用被子裹起来...

城外,半安终于从蜷缩中舒展开,被子掉下,刺目的阳光便照射了进来,她眯眼好久才适应。

身边是浓重的血腥味,男人的粗重的喘气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远处能听见有很多人搜查的声音。

"你..."她已经可以出声了。

男人提着剑,听见声音浑身都僵了一下,浅色的眸子水漉漉的望过来,其中的狠毒被惊喜掩盖。

"还活着?"他盯着半安惨白的脸,良久才憋出三个字。

半安木讷的点点头。

"这次救你回去,以后还跑吗?"

男人的嘴角挂着隐藏不住的笑容,一张俊俏的脸上艳光四射,连蹭上的脏污都遮不住。

半安心猛地一跳,头点到一半,又被男人那句"要是还跑,今天就将你扔在这!"吓了回去。

司霁白看半安的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警惕的心神松了下来。

"等安全了,买坛子酒,你可要好好讲讲,怎么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就落得当刽子手的下场了!"

半安苦笑一下,"这故事可长,一坛子酒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