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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合同工

    班还是要照常上的。

    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公司里没人知道。可到底做贼心虚,薛澄逢人虽脸上淡定,心里却不可谓不忐忑。

    昨晚热血上头,她不光临时标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裴斯越,还把他给吃/干/抹/净了。

    发热期的omega身体虚弱。结束后便昏睡过去,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薛澄其实纠结过要不要把他带回自己的出租屋,但想想醒来后两人面面相觑,指不定要多尴尬。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溜号。不过她到底良心未泯,走之前帮他整理好了衣服,还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又摇开半扇车窗透气,再三确认已经熄火之后。就把他一个人撂在车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由于刚做完亏心事,她连酒吧都没去。并且,回到家她就后悔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身体是没有被alpha占有过的,腺体甚至没有被标记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时年三十岁的光璨总裁裴斯越,还是张纯洁的白纸。

    而她,则在这张白纸上毫不犹豫地地写上了“薛澄”两个大字。

    她是真莽撞了。过去多少鲜嫩小omega往上生扑,她都没把持不住过,没想到这回蹚湿了鞋,栽在裴斯越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身上。

    这些年她向来是玩玩就走,玩腻了就换。可裴斯越看着真不像个好缠的主儿。能守身如玉三十年,隐瞒omega身份做到光璨执行总裁的位置,就不是她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对策。薛澄眼下和家里还闹着矛盾,不敢贸然辞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硬着头皮照常上班。

    还得硬着头皮,把文件送去总裁办公室。

    文件昨天下班前就已经整理好。她左右翻动着文件夹,磨磨蹭蹭就是不往三十二楼送。

    “薛澄!”

    正磨洋工,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薛澄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只见经理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皱着眉头道。

    “裴总来电话,要你尽快上三十二楼送材料。”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薛澄内心无比挣扎,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马上就去。”

    总裁办公室在三十二楼,需要坐电梯。通常裴斯越都是坐直达的总裁专用电梯,门前设有密码,只能他一人使用。

    社畜薛澄只能选择和其他社畜一起挤电梯。

    好在除了她,没有人等闲会去总裁办公室。电梯不多时便没了人,趁着电梯门还没开,她赶紧对着门上的反光扯了扯衬衫上的褶皱,还捋了捋西裙的边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一些。

    反光里头的女孩清纯得像水一般。侧分黑长直,发尾修剪得整整齐齐,柔顺地垂在纤细的腰际。圆眼无辜清澈,眼尾却有些俏皮地上扬,像一只懵懂的小鹿。

    瞧上去挺像个人畜无害的omega。就连她自己,也很难将这样的一副长相,和那个玩世不恭的夜店咖联系起来。

    就算她临时标记了他。车厢昏暗,想来他也没看很清楚她的模样,只要她隐藏好信息素的味道,未必就真马上认得出来。

    薛澄心存侥幸。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总裁办公室是大平层,和电梯只隔着一条长廊。薛澄磨磨蹭蹭地走到办公室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曲起手指,很是忐忑地敲了敲门。

    “进。”

    里头的声音很平静,半分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薛澄吞了吞口水,破釜沉舟般推开门。低着头走进去,把文件放在了裴斯越面前的办公桌上。

    “……裴总,这是改好的材料。”

    她刻意压低声线,生怕他认出自己的声音。

    裴斯越翻阅着文件,一眼也不看她。

    没认出她来?

    薛澄心里头犯嘀咕,悄咪咪地抬眼瞅他。

    他同往常没什么区别。依然西装革履,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金丝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薄唇抿出淡漠疏离的弧度。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和昨晚那个虚弱的omega,简直判若两人。

    他握着钢笔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像钢琴家的手。连写字都像在弹奏音符。

    文件上被他圈画出几个部分。裴斯越蹙了蹙眉,将文件推到她跟前,声音低沉磁性如大提琴。

    “拿回去,让原来的负责人重做。”

    薛澄怔了一下。听他话里头的意思,显然是知道自己昨天冤枉了她。

    就不表示点冤枉她的歉意,或是救他于发热期水火的谢意?

    她满脸狐疑地接过文件,目光偷偷在他那张斯文俊美的脸上打转。

    裴斯越一脸平静,像是昨晚的事全然没发生过一般。若非他身上还萦绕着属于她的淡淡青柠味,她简直以为昨天的临时标记是她做的一场荒唐梦。

    行吧。虽然她挺想跟裴斯越这人玩玩的,但眼下他不打算对她死缠烂打,她也不愿意上杆子找麻烦,乐得自由身。

    薛澄抿下即将溢出唇角的笑意,拿起文件刚要转身,却听他突然再次淡淡开口。

    “等等。”

    裴斯越曲起手指,朝她甩过去一张银行卡。

    “这是封口费。交接好工作,今天就可以离职了。”

    这架势属实打她了个措手不及。薛澄怔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指了指自己:“这是要……开除我?”

    裴斯越淡淡应了一声:“不然呢?”

    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那他也太不厚道了。

    她虽然以前没睡过omega,但她自认为昨晚的表现应该挺让他满意的。你情我愿的事,横竖他也没吃亏,不谢谢她也就算了,怎么就把她给扫地出门了?

    薛澄心里头不平。故作委屈地皱起眉,嘴上却装起傻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惹裴总生气了吗?”

    她心里头咬牙切齿。脸上却装得可怜巴巴,话里头意有所指。

    “你自己心里清楚。”

    仿佛想起了什么,裴斯越脸微微一红。但他很快便敛了神色,语气变得有些厌烦:“保守好秘密,拿着卡赶紧滚出去。今后,别再见面了。”

    薛澄从小到大也算是受欢迎,何曾被人这样毫不留情地埋汰过。

    钱是小事。士可杀不可辱,用钱来打发她,他裴斯越是把她当什么?

    鸭子?

    薛澄隐约有些愤怒。她好歹也是万千omega爱而不得的主,在他跟前居然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