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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力

    双休过后,便是光璨周一例行的晨会。

    裴斯越仍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仅对她热情洋溢的问好视而不见,甚至还在开晨会时极其严厉地批评了她的策划案。

    要是搁往常,薛澄哪能吃这气。但自从打定主意要钓到裴斯越后,她竟然有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有哪个猎物不向猎人龇牙?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冯麟发来的调查邮件。薛澄偷偷把手伸到桌子底下,点进邮箱,随手往下翻了翻,里面全都是裴斯越曾经获得的金光闪闪的各项荣誉,连月考成绩都是全a,半点可以挑毛病的地方都没有。

    令她奇怪的是,冯麟并没有查到他父母的信息,他的履历也只查得到成年以后。

    “之前的信息被刻意抹除了,很奇怪。”

    冯麟的消息蹦了出来。

    裴斯越能走到今天,过去的经历绝不可能是一张白纸。这样欲盖弥彰,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澄心里没底,有些烦躁地往下滑着。众多荣誉证书之间,突然闪过一张色调发暗的图片。

    她怔了怔,连忙顿住手指,将画面滑了回去。

    那是张翻拍的荣誉证书照片。画质有些模糊,应当有段年头了。旁边露出半张棕色的宣传页,瞧着像是广告单之类的。

    薛澄圈住那张宣传页,放大至几十倍来看,隐约从一团清晰度极低的噪点里,分辨出了“烘焙”两个字。

    “……爱吃甜食?”

    她诧异地挑了挑眉,忍不住低声嘟囔。

    其实也能察觉出端倪。像他这种三十多岁的成熟精英,一般都会喝美式,茶叶之类,对甜味饮料相当鄙夷。他却能喝完一整杯焦糖玛奇朵,连抽烟都抽带些甜气的奶油爆珠。

    薛澄抬起头,偷偷瞥了正在主座上说话的裴斯越。他还是一贯地沉着冷静,语气笃定而不容置疑,眼神透过镜片落在与会人员的身上,锐利到让人止不住地心虚。

    喜欢吃甜倒没什么。只是他瞧上去是个如此精明强势的成熟男alpha,实在是有些难言的反差感。

    薛澄抿了抿唇,忍不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薛澄!”

    一声斥责适时地传入耳中。薛澄回过神,抬眼便对上裴斯越冷冷的目光。

    会议室里的人此刻都看向了她。薛澄吞了吞口水,尴尬地关掉了手机,脑袋里却仍旧不停地盘算着主意。

    既然得知了他的口味,薛澄自然是要投其所好。虽然她不会做什么烘焙,但却多的是门路买各种好吃的甜品。

    一出会议室的门,她就赶紧给自己认识的高级门店发了消息,定了一款时下最流行的慕斯蛋糕。

    她追omega向来是很大方的。即便眼下手头紧,薛澄也还是爽快地付了一千块的账单。

    人都渴望被爱,而钱则是证明真心最有力的工具。她当海王这些年来,几乎没有哪个omega能抵挡住她这些昂贵的小手段。

    慕斯卡着下班的点送到光璨。一千块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块,薛澄用手心小心翼翼托着,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等他,打算用这块蛋糕给裴斯越来个下班惊喜。

    天气有点凉,停车场更是阴冷。她身上只套了件薄薄的咖色风衣,左转右转也不见裴斯越下来,冻得一个劲儿地转圈。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电梯隐约传来叮的一声。面前的灰色轿跑车灯亮了两下,她回过头,只见西装革履的裴斯越正朝她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身深灰条纹的西装,外罩一件黑色大衣,显得身材极其高挑颀长。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挺直的鼻梁架着金丝眼镜,包裹着笔直长腿的西裤随着步子扯出工整的褶皱,禁欲而精明,上位者的气质简直挡都挡不住。

    薛澄赶紧捋了捋头发,直起身子,露出一个清纯而完美的笑容。

    “裴总。”

    裴斯越淡淡点了头,绕过她就要拉车门。薛澄厚着脸皮挡过去,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眨巴了两下。

    “我有事儿找您。”

    “什么事?”

    裴斯越瞥了她一眼,眼神瞧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我特意从高级门店订的慕斯,裴总尝尝?”

    薛澄三两下拆开了包装盒。慕斯精致小巧,上层涂着绵密奶油,一瞧就是高级货。裴斯越垂眸看了一眼,薄唇无情地抿了抿。

    “不吃。”

    薛澄早就猜到他会拒绝。她低下头,用食指指尖轻轻挑起一点奶油,伸到了他的唇边。

    甜香扑鼻而来。她歪了歪头,长发从肩头滑落,眼神清澈而无辜地看向他。

    “很好吃的,真的不尝尝?”

    薛澄对这个暧昧至极,甚至有些暗示的动作充满了信心。来之前她对着厕所镜子精心排练过十几遍,绝对纯欲,绝对360无死角。

    裴斯越上下扫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有些嘲弄。他微微偏过头,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毫不客气地将她指尖的奶油回抹在她饱满的脸颊上。

    “有这时间,不如想想策划案怎么改。”

    裴斯越眯起眼睛。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挑,眼神锐利而冷淡。

    “指望用这种方式让我在晨会放你一马,想都别想。”

    不等薛澄反应。裴斯越便迈开长腿绕过她,果断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引擎嗡地一声轰鸣起来,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

    轿跑很快便消失在远处。强劲的尾气轰乱了她柔顺的长发,脸上的奶油散发出甜腻而狼狈的香气,仿佛正无情地嘲笑着她方才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薛澄怔了半晌,额角青筋忍不住突突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