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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闻·别离

      如今的三清观早已不复过去的冷清与简单。

  随着门人弟子的增多,三清观的各种组织结构也越发的繁多细化起来。

  如果不是位于中心地带的三清观并未发生大的变动,姜蝉怕是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出手偷换了三清星了。

  姜蝉在三清观附近放缓了脚步,一步步地感受着这颗星球的变化。

  片刻后,她欣慰地笑了。

  当初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三人果然做到了他们自己所说的那些目标。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姜蝉便不再耽搁,直接一个跨步来到了当初她所在的居室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室里的布局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动。

  居室里的状态也与当初她还在时一样,一样的清新干净。

  想来,这定是他们时常打理维护的结果。

  她变回本来的面貌,来到门前,打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的开启,阳光争先恐后地洒了进来。

  她仰着脸,闭着眼,沐浴着这暖人的温度。

  耳朵则倾听着周边的声音。

  半山腰处有声音,但山顶没有。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这山顶已经成为了一个象征了。

  能住进来的,怕是没有几个。

  她踏出房门,坐在过去经常打坐的那块大石上,沐着天光,等待人来。

  待到夕阳西下时,青石小道上有六人的脚步声往山顶来了。

  那六人,边走还边讨论着三清观的各项事务。

  看来,如今的三清观,的确是事务繁忙啊!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求仁得仁罢了。

  走在第一个的是阮烟,当她如往常一样,抬头随意望向山顶时,忽然便怔愣住了。

  那个身影……

  那是记忆中魂牵梦绕的那个身影!

  没错,哪怕改了发型,哪怕换了衣衫,那身影依然是那个能令她景仰万分的身影。

  虽然常常思念,但如今真的见着了,她一时间居然不敢动弹。

  也许是有过太多次失望,怕这次也是幻觉吧!

  她呆立着不动了,但后面的人却赶了上来。

  几人一路上来,彼此间都是间隔了三五台阶的距离的。

  如今阮烟这一停下,后面跟着的裴林跟刘青便来到了她的两侧。

  至于另外三人,大概是出于尊敬,所以并没有上前,而是隔着几个阶位等着三人的反应。

  裴林与刘青见阮烟直愣愣的对着一个方位不动弹,便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于是,这一投过去,便也跟阮烟一样,新增了两根木头桩子。

  如此傻愣愣的样儿,实在配不上他们这些年的威名。

  姜蝉想,如果她不主动招呼他们,他们仨是准备一站到天明的节奏么?

  心下如此感慨一番后,她侧身转头,唇带笑意道:“怎么?为师也没什么大的变化,难不成你们还不认识了?”

  这句话就像是开启某种关键的机关,已经年龄不小的三人猛地向着她蹦跳而来。

  是真的年龄不小了,虽然有修炼,但三人的外貌也已迈入中年人的模样了。

  如今师徒四人站一块儿,不了解的人,是绝不会把姜蝉认作师傅的。

  因为,不仅是外貌,就连精神状态,也是姜蝉更加年轻有活力。

  眼看三人就要扑倒她身上了,她连忙一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了他们。

  好歹也是练过的人,急刹这种小技能还是可以随意而为的。

  之后,姜蝉让三人一起坐上大石,对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一番夸赞,然后才开始彼此问候闲谈。

  因为她知道,不管外界的夸赞有多么好,来自长辈的肯定始终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之词。

  之后,在彼此问候之前,她看着三人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人跟着?让他们也上来坐着吧,哪有把人晾着的理儿?”

  听着姜蝉的提醒,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于是,随着阮烟一声“上来”,后面跟着的两男一女才怯怯又好奇的露了头。

  看着他们的表情,姜蝉不由笑道:“怎么?我很可怕?”

  那三人连忙摇头摆手,表示不背这锅。

  姜蝉挑眉,复转头看向阮烟三人道:“既然不是我可怕,那就是你们仨平时太严厉了。”

  这两句玩笑般的话语,让阮烟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只有四人的时光。

  于是,在这种氛围里,几人的谈话便越来越轻松了。

  另外三人也被他们介绍给了姜蝉。

  原来,这是她的徒孙辈啊!

  长辈初次见晚辈,得有点见面礼才好。

  但送点什么呢?

  想了一圈儿,她拿出了三张附有自己精神力感悟的字,让他们拿去参悟。

  三人收了礼,自觉的坐在大石下方,当一回沉默的背景。

  当姜蝉师徒四人彼此都了解过对方的生活后,不由都对对方升起了敬佩之情。

  姜蝉是觉得,这仨,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居然不觉得这种日子恐怖,反而过得津津有味,实在非人哉!

  而阮烟三人则是觉得,师傅这折腾的本事,真是一年胜过一年!

  想到自己粉过的歌手里,有好几个都是自己师傅的马甲,那种酸爽的感觉……

  反正一般人是没有机会体验的!

  慢慢的,月亮爬上来了,将氛围营造得更加的好了。

  但,好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于是,在阮烟三人最放松愉快的关头,姜蝉平平静静的来了一句,“明天,我就将观主之位传了吧。”

  早在刘青与裴林表示愿意辅助阮烟时,姜蝉便将二清这道号给了阮烟,而刘青与裴林的道号则分别是二定与二礼。

  讲真,二字辈取道号总是有点为难其他字的。

  也不知道,之后收的那些弟子们,因为道号产生了多少乐趣。

  废话不多说,话题还是转回当前。

  虽然一直都是阮烟在代行观主之职,但阮烟对于突然就要接手观主职位这件事儿,还是有点懵的。

  倒不是说不想接任,而是太突然了。

  但,好像他们师傅一直就是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但,为了心安,还是问一问稳当。

  “师傅,您怎么突然就想起传位来了?”

  “您回来不就是为了传位这事儿吧?”

  本是以猜测逗趣的口吻问的,但没想到会得到一本正经的回答。

  “没错,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传位的事儿。”

  这答案可真是出人意料了。

  照阮烟三人的想法,按他们师傅的性子,为了传位回来,怎么想怎么别扭。

  怎么也应该是传位只是顺便的事儿啊!

  一想到这里,三人瞬间一个激灵。

  互望一眼后,三人又同时将目光盯向姜蝉,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个蛛丝马迹来。

  可惜,以前没有成功过的事,如今也不会成功。

  泄气的三人只有老老实实地问道:“师傅,您说专门为了传位回来,这话也太不可信了。”

  “您还是告诉我们,您回来的主要目的吧!”

  对于自己在徒弟那里留下的深刻印象,姜蝉有些无语了。

  但,既然徒弟们如此犀利,已经抓住了本质,那她还是说实话吧。

  她咳了咳嗓子,颇有些惆怅道:“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师这次回来就是向你们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