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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二章 童年

    令羽大陆东部,新兰王国与月夜王国交界处。

    青铁村,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山村,村里盛产一种名为“青铁”的低级矿石,村民都以采矿打铁为生,尽管产出的矿石都被外面的矿商压价,但日子也算过得殷实稳当。此时在这个小山村的一户人家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断传出,听其声响,沉稳有力,显然这是一户老资格的铁匠铺。

    叶虎,是这个小山村里的一位老铁匠,年近六旬,平日为人热情豪爽,在村中颇有威望,村里人遇见都会喊一声:“虎叔。”他此时正赤裸上身,拿着一柄巨大的铁锤,全神贯注地击打着一块精铁,一把战刀的样式在他手中已初具规模,只见他力从地起,腰腹部发力转身,手掌翻飞之间,时而如烈火燎原般迅疾,时而又如清风拂面般轻柔,刚硬的精铁在他的手中变得温顺听话起来,这时他大声喝道:“小星,加火!”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开始卖力地拉动风箱,照理说这样巨大的风箱以他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拉动,但这孩子气息均匀,节奏适中,竟看不出一丝吃力。随着温度升高,虎叔击打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战刀的形状已成,他狠狠地再敲下一锤,而后迅速钳起战刀,伸入早已备好的冷水之中,发出“哧”地一声,完成淬火,待他再将其拿出来时,一柄战刀已然成型。

    被称作小星的孩子,这时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如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挺直的鼻梁,厚实的嘴唇,一头寸发阳光清爽,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睛,他笑嘻嘻地跑到陈虎身旁,道:“爷爷,你现在的锻造技艺在这青铁村里要是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啊!看这战刀,我想也就是当年星陨之皇独孤翎的神枪可以一比啊!我们家又可以有肉吃了!”

    虎叔有些溺爱地摸了摸小星的头,说道:“小马屁精!还星陨之皇的神枪呢,这玩意儿能够咱爷俩吃几天肉,我就谢天谢地了。谁还不知道你那点鬼心思?工作做完了,出去玩吧!”

    “好嘞!爷爷万岁!”稚嫩的童音还没散去,小星已经跑了出去。

    望着小星奔跑而去的身影,叶虎笑了笑,拿起了火炉旁的烟筒,开始吞云吐雾起来。烟气弥漫之时,他想起了八年前的一幕。那天傍晚,当他从酒家打酒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在村边小溪上飘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木盆。出于好奇的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盆捞了上来,才发现木盆中躺着一个婴儿,婴儿正眯着眼在木盆中沉沉睡着。叶虎一世未娶,而这孩子又被父母遗弃,这似乎是上天赐予他的福缘,于是他便将木盆带了回来,请村里的老学究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叶星辰。转眼间这孩子已经八岁了,根据令羽大陆的传统,是该上学了,可是平日里打铁的费用仅供生计,更不要说交付那昂贵的学费,想到这里,虎叔不禁轻声地叹了口气,恐怕这孩子得和自己一样,一辈子呆在这小山村里,做一个铁匠了。

    在虎叔思虑之际,叶星辰已经跑到了村里后边的小山坡上,这是平日里他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地方。两个和星辰年岁相仿的孩子此时已经在小山坡上追逐嬉戏起来,星辰见此,兴奋地叫喊道:“小玉,石头!”两个孩子听到这喊声,停下了追逐,跑了过来。

    被唤作小玉的女孩子扎着一条马尾,生活在乡村之间的一身小麦色皮肤洋溢着青春活力,秀丽的面容上有着两团红晕,显得俏丽可人。她对着星辰说道:“星辰,你怎么这么晚啊,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山上看星星吗?妈妈说根据令羽历记载,今天可是会有流星雨的哟!”

    另一个孩子身形壮硕,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的石头出声道:“哈哈,小玉你就别怪星辰了,他啊,肯定是被虎叔给拦着去做苦力了,虎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干完活儿是不会让星辰出来的!”

    “唉,还是石头懂我啊!”星辰苦着一张脸,接着说:“虎叔实在太残忍了,看我这小身板,面无二两肉,体似柳叶枝,还这样剥削我!根据令羽大陆法令,雇佣童工可是违法的!呜呜•••••”一边说,一边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眼泪,逗得两个孩子一阵乐。

    石头停下了笑闹,对着其他两人说道:“行了行了,赶快上山吧,天都快黑了。”

    言罢,三人一同往山上走去,途中又少不了阵阵嬉闹。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已经到了山顶,此刻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遥望无尽长空。时已近秋,夜色缓缓笼罩下的小山顶,秋风阵阵,泛起一股寒意。被这秋风一吹,小玉缩了缩身子,显得有些寒冷,星辰虽然平日里喜欢笑闹,但心思却比真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石头缜密得多,他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盖着了小玉的身上,出声道:“你这小孩子,都说了出门多带件衣服啦,要是回去着凉了,小玉妈非打死我们两个不可。”小玉的脸红了红,低声地说了声:“谢谢。”

    夜色如水,漆黑的天幕之下的三个小孩子打开了话匣,开始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