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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六章 如封似闭

    叶星辰发现了这一秘密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将所有的刻录图都放在一起,虽然他并不懂什么修炼之法,但看着眼前这些人形的刻录,也可以大概地将姿势比划出来。从小在青铁村长大的他也曾跟村里一些半吊子武师学过几招拳脚功夫,所以他慢慢地将所有的招式按照顺序排好,一招一式地开始演练起来。

    初初演练的时候他还没发现,但是越练越发现,这枫树上的人形枝桠应该是一套功法,有点像一个老师傅曾经教他的一套古拳法,名为太极。叶星辰一招一式都细细地临摹起来,只是这套功法比他学过的太极古拳法玄奥太多,无论他怎么打,都无法找到那种意境,越打越急躁的叶星辰一个不小心,竟滑倒在地,摔了个大跟头。他拍了拍屁股,有些吃痛,坐在地上有些无奈。而在这时,草屋里又传来了老人那虚弱苍老的声音:“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叶星辰听到这段话,知道老人有心提点他,急忙竖起耳朵,将这段话抄录下来。

    眼睛盯着地面上抄录的话,叶星辰低声反复着读着这几句话,心中仿佛有一丝明悟的感觉,却又难以抓到,他盘膝坐下,面前是那三十六幅刻录和老人的一段话。日出日落,叶星辰的身子始终没有移动一分,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傍晚,离老人规定的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叶星辰缓缓站起身来,闭上了双眼,开始演练起这三十六幅图录。一天的参悟,让他已经牢牢将这三十六幅图录记忆在心,刚刚开始打的时候,动作依然十分生涩,但细看可以发现,较之一天前那邯郸学步般的招式,现在叶星辰打得几乎与树枝上的分毫不差,只是速度上十分缓慢,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叶星辰一遍遍地打着,陷入了一种空灵之境,此刻他的心中唯有这三十六记招式,其他杂念均被他抛在脑后,不知不觉间,这一月以来因报仇所积压的凶戾之气也淡化了很多。如之前所说,从未晋入修炼一途的叶星辰,并不懂什么武理,他只会这样最简单的模仿,但这也使得他拥有其他修炼者所没有的赤子之心。屋内老人透过窗子看见了正在练习的少年,脸上的满意之色愈加浓厚,叹道:“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啊,三关已过其二,只是不知道老人家设下的最后一关,你可还能度过?”

    对外界丝毫不觉的叶星辰越打越快,手掌之处开始浮现出了淡淡的白色气流,随着他的动作而慢慢浮动,在叶星辰的一丈之内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球,这白色圆球似乎有莫大的吸引力一般,只见周遭的枫叶都被吸了过来,一丈,两丈,三丈•••••••圆球越滚越大,最后将九丈内的枫叶都吸了过来,随着叶星辰双手开合间,在他胸前聚成一个枫叶球,只是无论他再怎么打,似乎都只能收集到九丈之内的枫叶,九丈之外却纹丝不动。叶星辰缓缓地收了招式,将胸前的枫叶球放入竹筐,看着周遭的情景,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我应该已经将三十六式全部都学会了啊,为什么还差了一点,到底是什么呢?”

    此刻离老人规定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叶星辰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全部的招式都已经学会,可是却无法达到老人的要求,说明他还欠了一点什么。执拗的少年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又再打了一遍这套招式,但依旧没有任何作用,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刻录,想到自己今天的修炼,猛然发现,这刻录只是形式,他真正能将这套招式打出来的精髓不在于它们,而在于老人所传授给他的这段话。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叶星辰念了出来,继而一拍大脑,那丝明悟终于被他抓到。他大笑出生:“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太拘泥于招式,忘记了最本源的意境啊!如曾经那大师傅所说:重意不重力,重势不重形!这才是这套功法的本源所在啊!”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叶星辰又再重新打了一遍这套功法,不刻意地追求招式的圆满如意,但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宛若天成般的感觉让他脸上也有了一丝恬淡的微笑,心中再无那招式延续的顾虑。那巨大的白色圆球再次出现,席卷了方圆十丈的土地,所有的枫叶都被吸引过来,被叶星辰纳入怀中。演练完毕,叶星辰撤掌收功,将所有的枫叶收入筐内,朗声道:“前辈,小子幸不辱命!”

    紧闭的房门此刻终于打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走了出来。叶星辰怎么也想不到,被陈通推崇备至的辰师兄竟会是这般模样,佝偻的身材,双眼昏暗无神,左臂齐肩断去,那病弱的样子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将他吹倒。老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看了看叶星辰,脸上不悲不喜,说道:“你这孩子算是不错,两天可以将“如封似闭”领悟到这个层次,不简单啊。只是,你真的认为这就将它修炼成功了吗?呵呵。”老人话音刚落,右臂缓缓挥动,正是刚才叶星辰所演练的“如封似闭”,只是招式与刻录的完全不同,但那气势与劲道却分毫不差,只见筐内所有的枫叶都围绕老人飞舞起来,而老人只是打着招式,身旁没有一丝气流,更不要说像叶星辰那样的白色圆球。“嘿!”老人低喝一声,单掌挥动,所有的枫叶如同有灵一般飞往十丈各处,以老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太极图案,当真是神乎其技!

    叶星辰见此连忙躬身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在前辈面前取巧。请前辈勿要怪罪。”

    “罢了,我也是奇怪,居然和个半大孩子争起长短来。”老人笑了起来:“你可愿入我门下,传我衣钵?”

    “愿意!当然愿意!”叶星辰忙道,说着,便要跪下。

    老人单手平托,一股大力便将叶星辰托了起来,怒斥道:“跪什么跪!我辰不破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别人我管不了,我的徒弟决不能有!”

    “嘿嘿,是,师傅!”叶星辰虽然刚毅,但性子十分灵活,连忙打蛇随棍上。

    辰不破看了看这孩子,心中低吟道:“性子够刚毅是好事,但为人处世也要滑溜,这样的人才活得久啊。”而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自嘲地笑了笑。他继而对叶星辰说道:“小子,刚刚的那套招式叫‘如封似闭’,算不得什么高深的武学,是我当年游历之际,与太极门的一位前辈讨教之时,他教授予我的,是太极门入门功法之一。只是无论多简单的招式,一旦运用得当,都可以克敌制胜。不过这种招式以后别练了,太娘气了!练了出去简直就是丢老子的脸!”

    叶星辰额头冒出几根黑线,娘气?这武学虽说是重防御,但还是蛮霸气的啊,而且还能保命啊关键是!心头这么想了下,但嘴上还是连声应是。他的这位师傅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飘逸出尘的高手气质,完全是一个老顽童般跳脚。叶星辰嘀咕地说道:“陈通不会骗我吧?看他这样子疯疯癫癫的,真能赢得过陈通?我看守门那老人好像也比他强啊。”

    叶星辰说是嘀咕,但辰不破何等功力,这低声‘嘀咕’和在他耳边大喊大叫根本没区别,他右手抄起扫把,对着叶星辰就是一顿臭揍:“你这小兔崽子!什么陈通和谢灵风,那两个小王八蛋敢和我叫板!老子分分钟叫他做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揍还不解气,辰不破一声大喝,身影一闪便没了。叶星辰躲着躲着发现他那奇怪的师傅不见了,心头正嘀咕着,忽然听见院系楼和守门处传来两声惨叫,他低着头,在胸前双手合十:“我也不知道我那师傅这么猛啊,谢老伯和副院长,对不住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话分两头,陈通和谢灵风更本不知道是叶星辰造的孽,他们的这位师兄赶过来后二话不说就要找他们切磋,可怜的两大高手瞬间变成了沙包,被打得那叫一个惨。

    辰不破回来之后,仍然吹鼻子瞪眼的。对着叶星辰吼着:“臭小子!你自己滚去看看那俩小王八蛋成什么样了!别以为你能幸免,从今天开始,这片枫叶林的卫生就交给你了,敢有一片落叶掉在地上,看我不活剐了你!还有,今天以后什么洗衣叠被,做饭洗碗全部你来,直到出师为止!”

    “啊?那我能不能现在就出师啊?”叶星辰不知死活地又吼了一嗓子,回应他的是一把巨大无比的扫把和一个狂躁无比的老人。

    就这样,叶星辰开始了在辰不破手下的修炼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