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5章 疑点

    顾思辰被送进医院后就一直昏迷,顾清哲守在病床边不离左右。

    顾思辰的头上缠着纱布,眼眶和鼻梁都是明显的淤青,顾清哲看在眼里,心像刀绞一样的疼。

    更何况没过多久,顾思辰就开始做噩梦。

    昏迷中的顾思辰剧烈地挣动,紧闭的眼里不停地涌出泪水,口中断断续续地惨叫:“不要……放开我……不要再打了……好疼……”

    可想而知,少年都经历了什么。

    顾清哲心疼,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他也跟着哭了起来,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大声唤他:“小辰……不怕……没事了,哥在呢!”

    可是少年深陷在梦魇里兀自哭喊:“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大哥哥——快、快来救我——”

    顾清哲用力摇晃弟弟的肩膀:“小辰!快醒过来!都怪我……是哥不好……快醒醒……”

    一声凄厉的惊呼,顾思辰终于醒了过来。

    “小辰,没事了!看,你在医院里!”顾清哲握住顾思辰的手,温柔地安慰。

    而顾思辰却用力挣开了哥哥,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畏惧地后退,将被子紧紧攥在胸口处,圆睁着大眼睛,惊恐地瞪着顾清哲。

    “别怕!我是哥哥啊!小辰……过来,让我抱抱你!”

    顾思辰仍然瑟缩在床角,惶恐地四下张望,怯怯地低吟:“哥……大哥哥……”

    顾清哲忙应道:“我在这儿啊!小辰,别怕,哥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顾思辰看看他,眨眨眼睛,问道:“哥,大哥哥呢?”

    顾清哲一愣,这才明白,弟弟口中的“大哥哥”另有其人。

    “谁……哪个大哥哥?”

    “就是救我的大哥哥!”

    顾清哲想了想,恍然道:“哦,你说欧警官啊,他在忙……”

    “不是他!”顾思辰忽而急躁,甚至有些愤怒,“是救了我的大哥哥!”

    顾清哲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顾思辰要找的人,是李文谦。

    欧亦铭回家舒服地睡了一觉,下午五点,又元气满满地回了警局。

    立刻提审了陈凯,审讯室里,面对嘚瑟的陈凯,欧亦铭也耍起了混不吝。

    “怎么着,顾思辰让我们带回来了,您满意了吗?”

    陈凯把嘴一撇,狞笑道:“嘿,你们都见识了吧?那小子倍儿听话!要不是你们找他,他饿死都不出去……”

    欧亦铭一拍桌子,大吼道:“还真是你干的好事!”

    陈凯嬉皮笑脸:“对啊,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看到,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疯子,可就是疯子让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变成奴隶!你看他多听话!”

    欧亦铭气笑:“呵,你挺大的本事啊!”

    “那是!”陈凯得意地耸耸肩,又咬牙切齿,“我过去二十年,都有幸被精神病医生照顾,久病成医,学会了不少本事呢!如今就都用在那小子身上了!过瘾!哈,你没看到那么俊的小子怎么在地上爬……”

    “住嘴!”欧亦铭暴怒。

    安静了几秒后,问道:“你为什么祸害顾思辰?”

    陈凯耸耸肩:“随便捡的,活该他倒霉。”

    “可你并没有侵犯他。”

    “……”

    医生对顾思辰做过身体检查,发现他虽然被严重虐待,却并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侵犯。

    欧亦铭说道:“你过去的犯罪记录里,也有过几例侵犯男孩的案子。”

    “那、那又怎样?”

    见陈凯有些慌乱,欧亦铭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你铤而走险犯一次案,难道不是为了发泄?”

    “我……”陈凯的眼珠慌乱地转动片刻,又佯装理直气壮,“我是向世界证明我能控制别人!”

    欧亦铭故意笑得轻蔑:“您老人家有那个病根儿,那男孩又很漂亮,您囚禁他,成天对他……”

    欧亦铭顿时梗住了声音,别扭地清了清喉咙,又吊儿郎当地说:“都做到那一步了,您却偏偏不进入……,哼,够能忍的啊。”

    欧亦铭敏感地发现,陈凯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似是很惋惜的样子,他继续试探地问:“是不是您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你他妈放屁!”陈凯暴怒,“老子比你还能呢!”

    正中欧亦铭下怀,他咄咄逼问:“那你在忍什么?”

    陈凯支吾其词,欧亦铭继续道:“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你被某种外力阻止……”

    这时,陈凯似是咆哮一般打断欧亦铭:“我说你这个臭警察,怎么成天琢磨这种事?什么外力能阻止我?我就是这几天不想干,怎么?这也犯法?”

    慈宁安定医院,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精神病专科医院,欧亦铭费了好一番周折,才预约到了李文谦医生。

    李文谦已入美国国籍,工作重心不在国内,却在这家医院里设有自己的办公室和研究所,据说他正在主持一项心理研究课题。

    下午两点,欧亦铭准时拜访,助理把他带进李文谦的办公室。两人客套地握手,欧亦铭很识实务地说了些溢美之词。

    李文谦却无所谓地笑笑,说道:“欧警官不必这么客气,我只希望,下次您再听我说话的时候,能够更耐心些。”

    欧亦铭一怔,继而别扭地笑笑。

    原来初次见面时,心里对李文谦的些许不懈,他自以为掩藏得挺好,实则根本瞒不过这个敏感的心理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