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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凶手

    欧亦铭又调取巷口监控,眼睁睁看着顾清哲被人打,整个过程与顾清哲的描述毫无二致,只是录像终止于神秘人开车离开、顾清哲走出巷口。

    至于神秘人将顾清哲打晕后带走,显然是选择在隐蔽的地方下手,刻意避开了监控。

    欧亦铭歉疚又愤恨,因为那些流氓口口声声说,顾清哲所受的,都是拜他欧亦铭所赐!

    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这个理由绝对站不住脚。

    欧亦铭与顾清哲认识不过两个星期,且在与顾清哲相处的时候,欧亦铭一直心存芥蒂,甚至近一个星期都没与他联系过。

    在外人看来,他俩的关系,不过是警察与案件当事人之间的必要交流。

    更何况,在欧亦铭与顾清哲相处的这两个星期里,欧亦铭并未接触过太多案件以外的人。

    对于那些积怨已深的仇家而言,如果想要报复欧亦铭,理应找与欧亦铭更亲近的人来惹麻烦,比如,欧亦铭的父母、亲戚,甚至关系不错的同事。

    而顾清哲与欧亦铭表面上的交情,绝不值得欧亦铭的仇家对他动手。

    但是,如果是与欧亦铭或顾清哲很亲近的人,想必能够看得出,两人之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意。

    另外,那些流氓和神秘骑手都笃定他俩是同性恋人,这又是为什么?

    欧亦铭自问,顾清哲对他的感情,只停留在普通市民对警察权威的崇拜或依赖,顶多再加上点确实想和他成为朋友的向往;

    欧亦铭向来对被人暗恋这种事很敏感,在顾清哲身上,他确定没有感觉到这个男孩对自己的爱慕。

    而他自己呢,少年时期的一段荒唐经历,已然让他对同性关系产生了恐惧,潜意识里对男孩有种排斥甚至恐惧的心理,就算情不自禁,他也绝不会对顾清哲做出任何暧昧的举动。

    可是这种事也不能太过绝对,也许自己或顾清哲的某种行为会让人产生误会,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

    可是既然当事人都未曾察觉,却被他人感知,那么这个“他人”,势必是与他俩很亲近的人。

    又或者,这个人的心理,对同性恋有某种先入为主的成见,因此才会对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某种小动作敏感,甚至主观刻意地往同性恋方面臆断。

    欧亦铭几乎调动了手底下所有的线人,上天入地,也要将那些流氓揪出来。

    当天中午,陈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头部右侧太阳穴碎裂,初步判断是被人用碰物重击所致,虽只有一下,其伤重程度足以令人失去反抗能力;

    但此重击并不能导致死亡,致命伤是利刃刺入心脏膈面下方的划伤。

    而同样的利刃在死者的胸腔和腹部多次刺入,从失血量和血液喷注流向来看,这些刺伤应该是在死亡前完成。

    顾思辰当晚遭到了殴打和侵犯。

    现场痕迹检测结果显示,李文谦办公室的沙发上,以及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面上,留有大量顾思辰的血液,可见这两个位置就是暴力进行的地方。

    地面不远处有一个玻璃烟灰缸,原本放置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烟灰缸背面沾有陈凯的血迹,正面覆有顾思辰的指纹,想必就是打伤陈凯头部的器具。

    顾思辰手中紧抱着的匕首,上面沾有大量陈凯的血迹,且覆有顾思辰与陈凯二人的指纹。

    结合这些事实,可以对凶案过程做出这样的推演:

    陈凯尾随顾思辰前往李文谦的办公室,伺机李文谦离开后,他潜入办公室,拿出随身带来的匕首,威胁顾思辰顺从,逼他脱下衣服,进而对顾思辰施以侵害。

    起初是在沙发上,期间顾思辰从沙发上滚落,就在地上再次侵害。

    整个过程残暴至极,以致顾思辰本能地反抗,两手慌乱地挣扎,摸到茶几上的烟灰缸,向陈凯的头上砸去。陈凯被砸成重伤,倒地不能反抗。

    顾思辰精神已近崩溃,导致防卫过激,因此在陈凯已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他拿起陈凯带来的匕首,在陈凯身上乱刺,直至其死亡。

    当然,其行为除了防卫过激,也可能是憎恨导致的故意杀人。

    这样的推断合情合理,就算当事人矢口否认,也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更何况,当事人根本没有否认。

    当事人,顾思辰,一直都处于异常的精神状态中。

    镇定剂过效后,顾思辰一醒来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哭闹。

    精神病院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人,用束带将他捆绑在床上,又在他嘴里套上塑胶口嚼以防他咬舌。

    顾思辰被这样束缚在床上徒劳地挣扎,口嚼的阻隔使他发音含混,但仍能听得出,他在拼命嘶喊着“杀了他我才能安宁”。

    顾清哲赶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护士手拿两个电极按在顾思辰的胸口上,顾思辰大声呻吟,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抽搐。

    “你干什么?!”顾清哲失声怒吼,上前推开了护士,看到弟弟痛苦的样子,他的眼圈通红,赶忙给弟弟松绑。

    护士心虚地说:“我、我们在为他治疗……哎,你别给他解开!他要是出事了算谁的责任!”

    顾清哲回头狠狠地瞪了护士一眼,护士立马收声,吓得哆嗦。

    都做到这种地步,谁都看得出来,什么为病人治疗,分明是不负责任地将病人制伏,只要保证病人不会自残和胡闹就够了!

    “我是他哥,我对他责任!”

    护士怒道:“得,有您这句话就行!我还懒得管呢!”说完一甩手就走。

    顾清哲解开顾思辰身上的束缚,顾思辰惊吓过度,又精神恍惚,因而像个小孩子一样啜泣。

    看着弟弟满身的伤,又哭得这么委屈,顾清哲也忍不住流泪,伸开双手想要抱住弟弟,这个动作却吓坏了顾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