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这是什么？”

    男人眉眼都是冷的，他的眼眸比平时深，像要渗出水来，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顾念之脊背僵直，轻轻地依靠在座椅上，支撑着整个上半身。

    顾念之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半晌才慌乱地搪塞：“这是维生素片，我之前吃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是吗？”霍云深没说自己信不信，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顾念之只想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含糊地应付着，只当是没有听到霍云深的反问。

    “来吧。”霍云深似乎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拉开车门下了车。

    顾念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狐疑地问：“什么？”

    霍云深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不是说要出去吗。”

    霍云深转身上了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很快将车开了出来，停在顾念之的面前。

    顾念之认识这辆车，她和霍云深本来就是大学同学，上大学的时候，霍云深常常开着这辆车来接她。

    “上车，我送你。”

    顾念之迟疑地站在原地。

    霍云深偏头，似乎只是简单地询问，“要我帮你上来吗？”

    顾念之害怕和霍云深相处，害怕和他交谈，本质上，就是害怕霍云深对她露出这样冷淡的神情。

    他们并肩走过非常美好的一段岁月，霍云深无疑是非常疼她的。那时候即便顾念之惹得他非常生气，他也不会发火或者不理会她，只是沉默一段时间，自己消化了情绪再来哄她，直到哄好了，再慢慢和她分析这件事。

    有次顾念之被哄好了，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霍云深偏了偏头，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我是来和你谈恋爱的，又不是来和你辩论的。”

    “低头不是因为我错了，是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彼此冷静下来解决问题。我的目的是和你走下去，又不是和你争对错。”说到最后，霍云深摸了摸顾念之的脑袋。

    往昔的回忆纷涌而来，顾念之眼睛酸涩，不敢再想。

    怕霍云深发现，顾念之没有再坚持，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霍云深看着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皱了皱眉，“我不吃人，坐前面来。”

    顾念之还沉浸在酸涩的情绪中，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外套，垂着脸一言不发。

    霍云深皱了皱眉，正打算用视频逼迫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却看到顾念之低垂着眼，唇色苍白，皮肤透明得不见血色。

    看上去脆弱得一击及碎。

    霍云深眸光闪了闪，到底没再说什么。

    车里的制暖系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霍云深没放音乐。两人也没有说话。

    顾念之浑身僵硬地端坐，平示着前方的道路。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这样的姿势一直持续到霍云深将车停到了顾念之和负责人约好的地方。

    “顾念之。”

    顾念之拿起东西，忙着开门下车，却被霍云深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大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手折断，他一字一句道：“别忘了你今天答应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