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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共乘舆轿

    羽裳手中的花伞没过了国公的头顶,国公欣慰一笑地看向羽裳道:“清栀啊,你还记得爹爹上一次硬追着你,让你带伞的场景吗?”

    羽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点了点头道:“记得。”

    “如今你已年十七,可是大姑娘了。爹爹我啊,年轻时上战场留下的伤痕痛了我几年,怕是再也追不动你了。”国公抚了抚羽裳脑后打湿的青丝,又道:“不必将伞斜过来,你看你的背后都湿了。”

    “不打紧,爹爹的身体最重要。”羽裳粲然一笑,回想起儿时自信的笑容,鼻头不禁一酸,她好像许久未曾像现在一样,笑得如此开心了。

    “傻丫头。”国公走进了屋檐下,看向了牌匾上的三个字“静书房”,推开房门朝里面走了去。

    羽裳收起花伞脚下一顿,迟疑片刻最终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静书房”是羽裳儿时最不愿进的一间房,每当跨过门槛,就意味着要被国公抽查《女诫》与《列女传》内的条规与读后感悟。

    长姐天生聪慧,不知是前世受了哪位仙家指点,今生转世满腹经纶,才思敏捷,连《五车》那么无聊之书也读得是津津有味。

    相比之下羽清栀就显得胸无点墨、才疏学浅,每每与长姐一同进入“静书房”,长姐总是受到父亲的赞扬,还表现谦虚不才的模样率先退出了“静书房”。

    而羽清栀却常常挨到饭点都不能食之,只能老实将条规背下才得国公之许,灰溜溜地走出“静书房”,还不忘抱着两本典籍,心里暗骂一声“无趣”。

    如今时隔已久再踏进这让羽裳又喜又悲的“静书房”,她却满身轻松,再无他日那般沮丧。

    国公在书案后坐下,羽裳则规规矩矩地坐在国公对面,一脸期待的望着国公手中翻开的《风雨录》。

    “爹一介武夫文化不高,在你娘的辅助之下完成了这本《风雨录》,这也算是爹娘的毕生所做。”国公顿了顿,将《风雨录》递给了羽裳。

    羽裳惊喜若狂地接过《风雨录》,翻开目录却让她迷惑不解。

    《风雨录》共二十二卷,第一卷至第二十二卷全都是关于治国安邦、行军打仗一些关于统治之道的法则典故。

    “这是.....”羽裳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总觉得此书有一丝不妥。

    她疑惑地看向国公,只见国公抚着白胡须,笑道:“你不是不喜名家诗赋、女则典书吗?这本书不单是爹的亲身经历,还有你娘在藏书阁内找出的历国古迹,里面的内容不用你完全读透,你就当戏文故事看看就好。”

    羽裳顿时感受到了《风雨录》的份量以及重要性,她疑惑问道:“爹爹,你当真要把这《风雨录》交于我.....当戏文看?”

    国公点了点头,“你切记自己看,不许与他人共享,翊王也不行!”

    羽裳实在不可思议,如此高深莫测之书,为何爹娘会选择给一个不喜看书之人,这不是白白浪费珍贵资源吗?

    国公提起笔在宣纸上题了几个大字,要交代的事也都吩咐完了,他连忙挥手道:“你可以走了,回翊王府去,省得惹你大娘不愉快。”

    羽裳抱着《风雨录》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娘呢?一整天也没见着她,她去哪了?”

    国公执毛笔沾取些许黑墨,道:“四月暮春,马上就是清明节了。城内怕清明百姓在郊区大肆烧火引起火灾,便严禁清明过多焚烧香炉纸钱。你娘就提议提前去宝成寺烧香祭奠先祖,让他们在天堂能够安心有钱花。”

    “原来如此,那爹我就先走咯。”羽裳说完走出了静书房,正当她一蹦一跳时,隔壁大院又传出了一阵沈夫人的惨叫声。

    羽裳偷乐着跑回了晴空院准备收拾东西回府,结果才刚一踏进晴空院就看见了面如冰霜的翊王,挺立在堂屋前左右盼望,向是在寻着什么。

    “王爷,你在找什么呢?”羽裳将《风雨录》背在身后,快步向殷雲翊走去。

    “找你,一同回府。”殷雲翊冷冷扫了羽裳一眼便缓步朝晴空院外走去,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横眼看向身后的羽裳又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知道了。”羽裳将《风雨录》藏于袖中后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踏着夕阳余晖,赏着花池碧水,走出了国公府。

    华灯初上,西市遍眼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上高高飘扬着商铺招牌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