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爷子愣住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有些惊讶的看向宜震天，“你……你说这些做什么？”

    席老爷子还记得当年自己为何要从军，同席谨忱一样，他不想受家中的权势支配，便偷跑出来从了军，在那里，他结识了自己的毕生挚友——宜震天。

    二人从风雨飘零中成长，在泥泞的小山坡上度过了日日夜夜。然而曾经的少年有何等的风光恣意，如今就有多腐朽不堪。

    那些曾经携手并肩的岁月与年少信誓旦旦的誓言都被埋在凋零的秋叶里，化为一地的灰烬。此去经年后，两位垂暮的老人站在一起，似是故人的脸庞，心境却再不如前。

    “等我从这军队里出去，我再也不要受父亲的管制，我要闯出一片新的天地，和我最好的兄弟你。”那时尚还年轻的席少爷如是说道。

    后来呢？后来年轻的席少爷如期走出了军队，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却也被遗忘在了背后。

    但宜震天知道，那不怪他。

    席少爷离开了军队，他奔赴着他畅想好的未来，想着和青梅竹马的恋人长相厮守，然而一道惊雷却劈在席家的头顶。

    席大哥死了。

    “阿呈。”宜震天叫出了那个很多年没有再说出口名字，“其实栖栖的外婆，就是当年你大哥心爱的那个人。”

    席老爷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脚下当即就站不稳了。席谨忱眼里手快的扶住了席老爷子，“爷爷！”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席老爷子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开口问道。

    “她没死，当年所有人都传闻她婚后不久就死了，其实不是。”

    “爷爷……您别说了……”席谨忱想打断宜震天的话，对方却回以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抱歉，我也是在栖栖嫁过去之后才知道的。可是你知道，席大哥和她是真心相爱的吗？你又知道，是谁害死了席大哥吗？”

    席老爷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没有疑心过那这往事，却不敢想，他怕自己所执拗的都是错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隐约想起了在自己的兄弟们死后，他听到的只言片语。

    他们说，席家的兄弟不是因为女人相争而死，而是因为内斗。

    “阿忱。”宜震天叹了口气，“还是你说吧。”

    席谨忱深吸一口气，他扶住席老爷子，“爷爷，您一定要挺住啊。”

    席大哥与席老三，确实是因为内斗而死。席老爷子当年不屑于接手家业，而最终席氏会落在谁的手里，结果只在剩下的兄弟二人之间。

    他们争了好多年，也斗了好多年，那个被称为“红颜祸水”的女人并不完全无辜，因为他成了席大哥的软肋，所以席老三和他人勾结，用计把席大哥从楼上推了下去。

    而席老三，完全是被下了药，又因为亲手杀了大哥而惊惧不安，后来见到那女人怀孕归来，以为她怀了席大哥的孩子，活生生把自己吓死了。

    “这些，都是后来我在调查宜氏时发现的。”席谨忱说道，“小栖的外公再婚后有一遗孀姜婆婆，是她把这些往事说给我的。”

    席老爷子被惊的后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