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生一看她的表情就笑了，说：“不是我，我去看看我爸，昨天他身体不太舒服，还在住院。”

    阮姜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虽然知道傅淮生和家里关系并不怎么好，但出于人道主义，阮姜还是说了句祝福的话，希望傅正行没事。

    傅淮生笑了笑说：“一起去看看吗，沈姨应该也在。”

    “我就不去了吧，我……”

    阮姜话还没说完，傅淮生就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这次她不能拿你怎么样，还得招待你。”

    阮姜回头一想，觉得有道理，但再一想，又被自己的幼稚给笑到了，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早已经放下了，又何必让双方都不开心。

    “算了，也难为你还想到这件事，我没关系的，你去吧。”

    傅淮生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太对，不然阮姜怎么会不愿意陪他，但是他纠结了片刻，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

    傅淮生抿了抿唇，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医院的事不急。”

    阮姜：“？我打车就好了。你家里人更重要。”

    傅淮生没说自己去就是走个过场，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啊，之前说要带你看烟花的。”

    阮姜笑笑：“没关系，突发情况，我能理解。而且烟花……看好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美术大赛阮姜准备得很充分，在之前把自己的立意和构想跟花粉说了之后，很快就开始动笔，到三月底，都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四月初就可以开始交稿了。

    交稿后，阮姜才开始放下心来，还去了顾鸢尾所在的初中部逛逛。

    很巧，也是别有缘分，这所初中就是阮姜曾经读过的，关于它的回忆其实并不怎么美好，因为那个时候大多数小孩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阮姜受到过孤立。当时那个时候她没意识到这是一种孤立，现在回想起来，才觉一点可笑和无奈。

    这是个早晨，顾鸢尾去得早，阮姜结束了稿子，又没有其他事情安排，难得好好休息了……半个上午。

    九点多坐公交去了初中部，刚到校门口就被拦住了，还好是大课间时间，顾鸢尾赶紧来捞了人。

    阮姜笑吟吟地跟在她的后面，今天顾鸢尾穿着一件长袖加长裤，头发扎在脑后，五官温婉，但因为着装过于干练，也显得有点严厉了。

    “麻烦顾老师了。”阮姜开玩笑道。

    “别闹，”顾鸢尾笑道，“等会儿还有一节课，是二班的，你要是想去看一眼，我就帮你跟主任说说。”

    “当然，我化学可不好了，得来听听。”

    其实阮姜初中成绩一直中游水平，临到初三忽然爆发式地努力了一下，也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高中，因为班级氛围不错，又是艺考，所以后面的路一直挺好走的。当然，前提是艺考有天赋。

    顾鸢尾还在和主任聊天的时候，阮姜打过招呼就寻着班级标志往二班去了。

    这时离上课只有一两分钟了，班上有一半人还在外面，剩下的一半人虽然在教室，在学习的可能只占三分之一。

    阮姜刚从后门走进去，就被一只纸飞机给戳到了手。

    她弯腰捡纸飞机的片刻，意识到教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几个男生踌躇地看着她，像是不知所措。

    阮姜大学早毕业了，自然不可能穿得那么乖学生样，这些同学看着她不动，就像是以前她做错事不敢看老师一样。

    她笑道：“谁的飞机。”

    阮姜话音落下片刻，一个男生走出来两步，小声道：“我，我的。”

    一阵铃声忽然响了，大家立即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教室门口不断涌入学生，从后门进来的都注意到了阮姜这位“大同学”。

    不到一分钟，大家坐得整整齐齐，阮姜看了眼角落，把多余的板凳拉过来，坐在后面。

    纸飞机看上去是一张草稿纸，上面写了一部分数学公式和计算，那个小男生也不扭头看过来，看样子也是不想来拿回这个纸飞机。

    顾鸢尾刚把黑板字写好，开始准备讲课本。

    阮姜听了一会儿，她没书，化学相关知识只记得一点元素周期表了，勉强自己听天书是不可能的，她左看右看，跟一位同学借了一支笔，坐回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顾鸢尾，后者心有灵犀般抬眼看她，那个眼神像极了以前上课，老师问还有什么问题的时候。

    阮姜笑了笑，示意自己没有问题，接着低头把人家的“数学公式”给拆开了。

    表面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写满了计算题，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阮姜拿着借来的黑笔，在背面开始勾勾勒勒。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阮姜歪着头画个速写线稿，几乎要不了十五分钟。

    加上一点阴影，力求完美的状态下，下课时也差不多就画好了。

    阮姜把笔还回去，说了句谢谢就拿着纸跟上顾鸢尾。